祁二夫人欲上前,却被祁明乐拉住。
祁明娇另外一只手,狠狠掐着掌心,然后同祁老夫人道:“上次他也曾当着您和我爹娘的面发过誓了,可他当真改了么?”
“夫人,这次我一定改,我发誓。”梁郢举手郑重起誓。
祁明娇摇头后退:“不!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肯再信了。”
祁老夫人见状,顿时又气又怒,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前呆住了的祁昌盛突然道:“口说无凭,让梁郢写一份切结书。若他再有下次,那你们便和离,如何?”
原本情绪激动的祁明娇,听到祁昌盛这个建议时,面容迟疑了一下,显然是有几分犹豫了。
“不可!”梁夫人立刻反对。若写了切结书,不就给祁家留下把柄了么?
而祁昌盛听到话,顿时气愤道:“听梁夫人这意思,合着今日梁郢这番请罪认错,是在我们面前演戏了?既然如此,那也别等下次了,这次让他们直接和离便是。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是。”有小厮立刻应声去准备了。
“亲家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夫人欲解释,却被祁昌盛直接打断了:“可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之后,祁昌盛直接背过身子,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而祁明娇的剪刀仍在脖颈上抵着。
梁夫人顿时头大如斗。
昨日祁明娇被祁二夫人接走一事,京中已有传言了,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直接让他们和离,只怕不日此事就会传开。而且最为致命的是,祁明娇与祁明乐关系一向极好,眼下祁明乐已经知晓这事了,万一他们和离之后,祁明乐借张元修之手,报复他们梁家该如何?
短短须臾,梁夫人便将所有的利弊都分析清楚了。所以在祁家下人端了笔墨纸砚来之后,她只得改了主意,让梁郢亲自写了一份切结书,并摁上了手印,交给祁昌盛:“亲家公,你过目。”
祁昌盛看了一遍之后,点点头,然后将切结书给祁明娇。
梁夫人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了:眼下祁明娇要这封切结书,那他们给她就是。待回了梁家,让梁郢想个法子,再将这封切结书要回来毁了便是。
可让梁夫人没想到的是,这封切结书祁明娇看过之后并未自己收起来,而是交给了祁昌盛。
交给祁昌盛也无妨,日后让梁郢多哄哄祁明娇,让祁明娇寻个法子再要回来便是。
梁夫人心下正这般想时,有仆从从外面进来禀道:“老爷,二姑爷来了。”
张元修?!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怎么来了?!梁夫人眼皮子一跳。
但很快,梁夫人就知道,张元修是来做什么来了的——
张元修嘴上说着,他是来接祁明乐的。但他来了之后,祁昌盛却立刻将梁郢写的切结书交给了张元修保管。
梁夫人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从她今天来到祁家之后便中计了。
但如今她反应过来时,已是为时已晚了。
那封切结书已在张元修的手中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且还有梁郢的签字画押。日后若那封切结书重见天日了,梁郢想赖都赖不掉。
梁夫人面如死灰时,那厢祁二夫人已经擦干眼泪,道:“即便他写了切结书我也不放心,我已经给明娇物色了两个会武功的丫头,让她们俩跟着明娇,我才能安心。梁夫人,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切结书都写了,眼下其他介意的还有什么用!梁夫人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只得应允了。
祁明娇的事解决之后,祁明乐一刻都不想在祁家多待,直接便与张元修告辞离开了。
奉墨将马车停在祁家的府门口,但出来之后的祁明乐,却突然拉住张元修的袖子:“我不想坐马车,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张元修回头看了祁明乐,然后默然蹲下身:“上来。”
祁明乐立刻趴上去,张元修揽住她的腿弯,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奉墨见状,便与洗砚赶着马车,不远不近跟着。祁明乐似乎很累,她以完全不设防的姿势趴在张元修的背上,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
过了好一会儿,张元修才听祁明乐瓮声瓮气道:“张元修,咱们回家吧,我想吃娘做的汤饼了。”
张元修脚下一顿。
他们成婚快一载了,这是他第一次,从祁明乐口中听说回家这个词,还回的是他们府里。
张元修神色一瞬变得缱绻起来,他轻轻应了声好,然后背着祁明乐,步履稳健往张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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