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那我先去收拾我们的婚房了哦。”郁辜很是舍不得离开唐郁,几乎无法忍受一分一秒的分离,但在结婚前一晚,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好,你去吧。”唐郁平静道。郁辜拉着唐郁的手,将脑袋埋在了唐郁的脖颈里,依依不舍地嗅了两下,“老婆,你要是想我就和我发消息哦~”唐郁伸出手揉了一下郁辜蓬松的卷发,像在安抚一只大狗,有时候大狗撒娇起来会把主人扑倒,但郁辜显然是很有分寸的那类狗狗,他宽大的手掌完全覆住了唐郁的腰,嘴里不断喊着“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像是狗狗撒娇时的嘤嘤嘤。只是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呆了一会儿,唐郁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有些昏昏欲睡。唐郁困倦地嗯了两声,他感觉到不停撒娇的郁辜可怜巴巴松开了他,用手捧了一下他的脸,小声说了一句“老婆我的手可以给你当枕头”,又小小声道:“我的胸肌可以给老婆当床。”最后似乎是附耳说了一声什么“老婆睡我吧”,还是什么“老婆睡吧”,唐郁没太听清。他坐在由红色藤蔓编织的吊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歪着头,闭着眼,像是不小心睡着的洋娃娃。红色藤蔓交织缠绕,如茧般困住了唐郁。当燕朗赶到这栋老房子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红色藤蔓铺满了整栋房屋,密密麻麻将所有的一切都包围环绕,而在房屋中央悬挂着一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半镂空球体,透过镂空的缝隙,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人维持着一动不动歪头的姿势,像是童话里沉睡在荆棘密布的城堡里、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燕朗睁大了眼睛,那朦胧的人影里似乎没有戴口罩和帽子的唐郁?!燕朗下意识冲了上去,想要看清更多的细节,但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多的藤蔓缠绕在了球体上,一下子就将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彻底遮盖。燕朗是节_完整章节』()琳琅满目的结婚用品被送到了这间屋子里——红嫁衣、红盖头、红色绣花鞋、金镯子、金耳环、金戒指、一对大雁、猪牛羊三牲、如意称、尺子、算盘、剪刀、糕点果品……“有了这把剪刀啊~绫罗绸缎剪不完!”乐滋滋说完喜庆话的村民捧着他手里的剪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下一秒就被无数从肌肤里钻出的红色藤蔓戳穿。像是从这位村民里孵化而出的红色藤蔓越长越多。转瞬间密密麻麻的红色藤蔓完全占据了之前村民所在的位置,盘踞在了屋内,组成了红色藤蔓织成的天罗地网的一部分。玩家们还在呆滞中,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另外一个捧着算盘的村民像是唱名抑扬顿挫道:“有了这把算盘啊~钱来钱往都知道!”张大的嘴巴里爆发出了无数如同礼赞般的红色藤蔓,一瞬间把那个干瘪的老头吞噬。终于反应过来的玩家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其他捧着东西进来的村民们,就像在看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反而那一个个村民们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般,笑容满面、欢欣雀跃、喜气洋洋地送礼、说祝福语。鱼贯而入的村民们当着玩家的面一个又一个被体内骤然爆发的红色藤蔓吞噬,死得尸骨无存!但每一个村民临死前的眼神竟然都格外淳朴真挚,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惧怕、对诡异藤蔓的抗拒,有的只是纯然的喜悦,当欢喜的眼神出现在这种场景下,不会让旁观者感同身受,反而毛骨悚然。“卧槽卧槽燕哥这是什么情况啊!!!”一旁的队友们又惊又慌,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他们这是集体发病了吗?!这就是双喜村说的病吗?!”燕朗死死盯着这些一个个笑着死去的村民,半晌,他突然开口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那些村民说的忙不过来是这个意思。”“?”“我们的任务不是简单地打扫房子、贴囍字、换囍被、摆好这些送来的东西。”“那是什么?”燕朗一字一句道:“是叫来更多的村民!”“啊???”望着还是有些一知半解的队友,燕朗与其说是在为旁人飞快解释,不如说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地捋顺思路:“它喊我们过来帮忙的意思,不是让我们来整理这些东西,是让我们找来更多双喜村的村民。”“在这个副本里,村民才是资源!”……“我们在帮沈君行抢夺这些村民。”舍曲林开口道。刚刚替患者做完截肢手术,顶着一脸血的六六大顺神情恍惚道:“啊?什么抢夺?”舍曲林站在简()陋的诊所里,望着已经排成长队的患者队伍,冷静分析道:“双喜村的怪病,是村民体内存在着这种红色藤蔓。”()≈ap;ldo;这些红色藤蔓是一个强大诡异的力量具像化。≈ap;rdo;7想看甜画舫的《节完整章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双喜村,很可能就是这个神秘诡异的大本营。”六六大顺完全跟不上舍曲林的思路:“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系统说得很清楚了。”在六六大顺茫然的注视下,舍曲林的手指敲击着大腿,“怪病是最先出现的。”“有了怪病,才会死人,有了怪病,才需要医生。”“怪病才是最开始的源头。”“而且更重要的是……”舍曲林平静道:“你的运气很好。”六六大顺:“?”“虽然我们在这个游戏世界的网络搜索双喜村,唯一能搜到的信息就是地图上一处小小的标记,我们根据地图来到了这个双喜村。”舍曲林指向了排在诊所前长队里的某位平平无奇的村民,“你还记得他吗?”六六大顺茫然道:“啊?”六六大顺的运气很好,幸运9,这是所有玩家里幸运值最高的一位玩家,这也是舍曲林找六六大顺组队的原因。他很相信这个游戏面板的数值判断。就在不久前,舍曲林在和六六大顺组队的时候,他们偶遇了山路上的一位村民。那位村民npc在下山。
六六大顺看到了就去问对方,双喜村怎么走啊大爷。大爷看起来比较耳背,他困惑地啊了一声,扯着嗓子用浓重的乡音回道:“什么双?”——“大爷!双喜村怎么走啊!”——“什么喜?!”——“双喜村!大爷我是说您知道双喜村吗?”——“啊?什么村?”——“好咧没事了大爷您慢走啊!”——“那俺回村咧!”平平无奇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在诡异复苏这款游戏里,因为npc的互动性太强、数量太多,经常会发生这类无意义的对话。因此六六大顺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直到此刻,舍曲林在他耳边提醒道:“那个耳背的npc。”“是他?!”六六大顺恍然大悟,“他怎么来这里了?!啊?难道他是来治他的耳背的?!”那位村民在六六大顺复杂的目光中,来到了沈君行的面前,他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道:“沈大夫啊,我最近总是嗓子疼。”沈君行平静道:“张开嘴。”这位村民配合地把嘴张开。围观的六六大顺愤愤不平道:“这不是能听得见吗?!”“因为这不是真正的他。”舍曲林对上了那位npc全然陌生的注视,“而是它。”“你可能会想,也许它就是得了怪病的他。”六六大顺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没完全跟上舍曲林的思维,而是被舍曲林带着走,不知不觉点了一下头,“对,这个npc不就也染上村里的怪病了?”“想要证实这个猜测很简单。”舍曲林转过头,对上六六大顺的双眼:“下山。”——“好咧没事了大爷您慢走啊!”——“那俺回村咧!”“网上的地图是最容易修改做手脚的,但现实中捏造一个有人生活的村庄却并不容易。”“而且”舍曲林忽然伸手碰了一下他的一侧脸,那是唐郁在他脸上曾经留下的痕迹。虽然掌印已经消失了,但他的身体还记得。记得那种轰鸣般的颤栗。——“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如果它真的是唐郁选择的结婚对象,那它不会不知道”——“我现在想了想,啊,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很讨厌没有正常感情的怪物。”六六大顺看着舍曲林一边面无表情地抚摸脸庞,一边追忆般自说自话的样子,莫名感觉到了一点头皮发麻的……恶心?就像他以前看法制节目的时候,看到变态的犯人自述自己犯罪动机时那种生理性的反应。“不会不知道什么?”六六大顺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舍曲林没有解释,他并不想对竞争对手分享唐郁的任何喜恶,“走,我们下山。”舍曲林没有解释,而是催促着六六大顺下山。他们离开前,本以为会受到沈君行的阻拦,但沈君行依然在充满耐心地问诊着病人,似乎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投向玩家。于是两个玩家飞快地离开了。“沈大夫。”嘴巴张了半天有些累了的村民问:“我的嗓子是什么问题啊?”“没什么问题,多喝热水就好了。”沈君行微笑道。这位村民也乐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多亏了沈大夫您,把我耳朵治好了。”沈君行脸上笑意不变。囍虽然愚蠢,但在有作业照抄的情况下,还是不会把耳背这么明显的标志记错的。但玩家实在愚蠢。所以沈医生贴心地治好了这位对照组的耳背,以防玩家真的看不明白。现在看来,玩家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用一些。“叮——恭喜玩家成功完成任务【封棺】”蜂鸟拿起锤子,用力敲下了棺材钉,将那个身上布满了红色藤蔓的怪物彻底封在了棺材中。在她的身后,一堆领了黎生任务的玩家们同样在努力将路上的一口口棺材封死。每将一口棺材彻底封死,蜂鸟就看到每个棺材周围的纸人数量增加。越来越多的纸人站在泥巴路上、白灯笼下、唢呐声中……这些纸人就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快速捏出——本该是看不见的。蜂鸟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一只苍白的双手执着一支朱砂笔,在虚空中笔走龙蛇般落笔。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漆黑的天幕上,那轮惨白的月亮像是巨大瞳孔上的一点寒光,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蜂鸟如遭雷击,难以言喻的恐惧席卷了全身!【玩家当前san值:510】“怎么了?”讲师关切道。蜂鸟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她抓住了讲师的衣角,颤声道:“我知道了”“埋葬掉有红色藤蔓的这些村民,会让黎生的力量变强”“你是指黎生通过仪式的方式,用举行葬礼的仪式,来蚕食另外一个诡异的力量吗?”讲师大胆猜测道。蜂鸟用力点头,一瞬间想到了村口那个有沈君行气息的槐树,“沈君行很可能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影响谁和唐郁结婚的因素,很可能就是这三方谁在村里占据的村民数量更多了”!甜画舫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