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柳大冰块何时安排的这些个举措?难道是趁我中午睡觉的时候他们仨偷偷的商量来着?柳碧寒早就变回了冰块脸,以至于我一度以为刚才他那个笑容是我的幻觉,听他沉声道:“若果真如此,小叶的处境便更加危险,今晚务必要生擒江百药,一旦失手,待云鼎日缓过神来,报复势必来得更为凶猛。今晚是关键,只要逼问出解药的方子,我们就立刻主动出击,不能给云鼎日半点机会!”我们三个一头,柳碧寒一瞪我:“你跟着掺和什么?坐那边吃点水果,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哦。”我乖乖地捣着小碎步挪移到窗前的桌旁坐下来,抄起桌上碟子里一只大桃子啃着,竖起耳朵听这三个男人接着商讨晚上捉拿江百药的一些细节问题。吃过晚饭后,云悠远的舅父被殷府的人接了来,专门替云老二扎了几针,说是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微微改变脉位,免得遇见医道高手一把脉就把云老二的男扮女装给戳穿了。夜幕降临,全副武装的殷天鸿云老二和我的几位金刚加上十几个家丁,悄悄地分批出府,前往今晚的战场相思楼。猎龟行动开始了。逼供猎龟行动结束。呃……没办法,谁叫我没有参加呐。熬到大半夜,我趴在桌子上睡了好几觉,终于听得有人敲门,忙叫了声进来,见是我的金刚之一,低声道:“主子,拿下!”wonderful!我兴奋得狠狠一握拳头,计划成功!江百药!你瞧好儿吧!“他们人呢?”我急切地问。“殷公子说,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云鼎日,让我们分批回来,他和其余几个人押着江百药在后头,属下先回来给主子你报信儿。”金刚答道。“好,好!走,咱们到前厅等着他们去!”我说着就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走,隔壁房间的柳碧寒听到了动静走过来拦住我道:“江百药擅长用毒,即便被抓也仍具危险,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许跟着乱掺和!”“不!他害惨我了!虽然云鼎日才是主犯,但是他这个协从犯也难逃干系!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里就不痛快!”我边说边加快步子往门口冲,柳碧寒大步追过来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儿,怒声道:“你给我好好走路!江百药已然落网,明日再见他也不迟!回房睡觉!”“我不!我不!”我使出在家的时候常对哥哥使的无赖大法,浑身扭得像麻花,“我是当事人也是受害人!我有权利同犯人对质公堂!柳大人!柳哥哥!求你了!让我去吧,我离他远远儿的还不行吗?我只想亲口问他一个问题!好不好?”“你要问他什么?”柳碧寒瞪着我道。“等我问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啊!让我去吧!否则我就一晚上不睡觉!”我软硬兼磨地道。柳碧寒无奈,松开我的脖领儿,沉声道:“跟着我,问完话你就回来,听到了?”“嗯!嗯!”我连连点头,绕到他身后推他道:“快点快点!我等不及想见那龟孙子了!”当我们赶到前厅的时候,殷天鸿他们也刚刚把江百药带到,五花大绑地押着站在厅内,云老二甚至还没来得及卸妆就回来了——因为怕别的听到传闻而去相思楼为“名妓”治病的郎中会给他“望闻问切”,所以尽管他是躺在床上落着床帐的,以防万一还是让他扮了女装。幸好云老二生得瘦弱,长相又阴柔俊美,扮成女子也是秀色可餐,很难分辨公母。忍不住多打量了云老二几眼,抽空在心里羡慕了一下人家的天生丽质,然后径直瞪住了江百药这个龟孙,万千仇恨齐齐涌上胸腔,抄起身旁的椅子就想冲过去砸他,被殷天鸿和柳碧寒一左一右给架住了,柳碧寒沉声道:“你不是要问他话么?现在便问罢!”“我就是想问问这老王八蛋,他想自己怎么个死法儿!”我怒声吼道,柳碧寒无奈地摇摇头,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肯回房睡的,索性不搭理我了。殷天鸿抢过我手中的椅子放在一旁,安抚我道:“小叶子,消消气,人已经在这儿了,以前的过节待会儿再说,先替云二问出解药的方子!”“好,你们先问!”我咬着牙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瞪住江百药。江百药四十上下的年纪,骨瘦如柴,一看就是纵情声色的结果,唇上几绺山羊须,吊着八字眉,三角小眼,五官极其猥琐。他倒不愧是跟云鼎日混久了的,身陷敌穴竟也不慌不乱,垂着眼皮一声不吭。这样的角色只怕比较棘手,他掌握着云老二的救命药方,有恃无恐。“江百药,废话你我也莫要多说,把解药交出来罢!”殷天鸿开门见山地道。江百药阴阴一笑,道:“江某不得不佩服几位的巧谋妙算,设下了如此高明的圈套将江某骗来。盛公子的解药的确只有江某才有,想要倒也不难,只要答应江某提出的条件,江某定当将解药双手奉上!”“条你个脑袋!”不等殷天鸿接话,我已经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个王八!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他妈的敢提条件?老子就不信你这鸟样儿的还视死如归了!左右!抄家伙!给我往死里拍他!”厅内的家丁们齐声应是,正准备往上拥,便听得江百药一声奸笑,道:“叶当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能解盛公子所中之毒的药方只有江某才有,你要是把江某打死了,只怕盛公子也活不过后日!”我挑起一边唇角冷冷笑道:“龟孙,你把你叶大爷我看得太善良了!打死你?我可没有那么好心!今儿老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乖乖地把解药方子交出来,少受点儿罪,否则你在尝遍天下各种酷刑之后最终还是会把方子说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江百药老奸巨滑,听了我的威胁后仍然不慌不忙,奸笑道:“叶当家的,你们把江某拘来已属私自扣压百姓,这可是违返朝廷律法的!明日我家主子一旦见不到我,必定知晓是你们下的手,到时通知官府前来搜人,你们可都是要下大牢的!更莫说你还要对江某动用私刑,这可是犯了流放的罪啊!江某劝叶当家的你最好想清楚,是答应了江某的条件呢,还是准备被官府捉拿呢?”“哦?哈哈!”我气极反笑,道:“那就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叶当家的你该能猜得到,”江百药奸笑,“江某的条件嘛,自然是请叶当家的你把云木阁转让给我家主子,非常容易办到嘛!只要你肯转让,江某定当将解药双手奉上。”“哟嗬!看不出来你还是条忠心的狗!”我讥笑道,“自身都已难保,还想帮你的主子干不要脸的事?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傻子,难道你就不清楚,在云鼎日眼里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棋子、一条帮他咬人的狗罢了!你手里握着他那么多作恶的证据,就不怕他达到所有目的之后将你除之以绝后患吗?你同我们无怨无仇,一切的行为皆是受云鼎日所指使,因此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们就可以不动你一根指头放你出去,如果你肯答应以后不再助纣为虐,我们甚至还可以资助你一笔银两,你拿了银两后便远走高飞,正可趁此机会摆脱云鼎日的挟制,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逍遥散人,岂不是美事一桩?如何呢?”我这一番话可是把威逼利诱挑拨离间的招术全用上了,谁知这江老狗竟然跟放屁似的哼地一笑,道:“江某的福祸就不劳叶当家的操心了,叶当家的还是考虑考虑江某方才的建议罢!”我靠!这老狗到底有什么依仗能跩成这样?难道他真敢笃定云鼎日不会把他怎么样?难道云鼎日还没坏到那种过河拆桥的程度?怎么可能!那人渣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害死,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除非……除非云鼎日和江百药是对儿断臂山!是bl!是腐男!是同人志!是……(s吧!)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人头戴牛仔帽背靠背低着头的样子,不禁浑身一阵恶寒,……如果不是男同,那么云鼎日有什么原因不会对江百药下杀手呢?正当我皱眉思索的时候,身旁的那位“美女”云老二忽然悠悠地笑开了,星眸望住江百药,慢慢地道:“莫非……江先生也对我二叔……下了毒?”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咋的!这江百药如此奸滑,岂会料不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云鼎日做掉!他虽然没钱没势但却有一技之长啊!下药施毒是他的拿手绝活儿,他又怎能不善加利用!他是一介酒色之徒,权势对他来说其诱惑性远远比不上美女,于是乎他靠上了云鼎日这棵大树,他帮他办事,他给他钱花,双方是互利互益的关系。然而只要有利益关系便会有利害冲突,以云鼎日的势力可以轻易将江百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所以江百药为了能钳制云鼎日,便也对他下了毒,使得云鼎日不得不反过来保护他,而他也尽其所能的为云鼎日办事,以确保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难怪刚才我说可以赠银子助江百药远走高飞时这老狗不屑一顾,原来他已经把自己牢牢的和云鼎日绑在了一起,只要云鼎日不垮,他江百药就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也难怪他一点也不急,因为云鼎日不见了江百药势必会倾尽全力将他找到,否则他也就将面临着和云老二一样的境况,等着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