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穹想挠头,但手臂被绞紧在一起,只好眨眨眼睛,“可能是因为我刚‘出生’不久吧,有句话叫做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哎哟!”
一阵失重感侵袭,原是宫行师踹开了升降机的开关,不等机器运行,直接就跳下洞穴,落地后穹的屁股结实摔在地面,差点四分五裂。
他被眼前的光闪了眼睛,定睛看去,眼前是巍峨的宫殿,它似位于独立的空间,圣母像是唯一能够通往的渠道。在这里,理想将成为现实,死亡与生命交织。
穹被扔在地上,随之攀附在墙壁的血线四面八方而来,如毛线缠绕在他身躯,编织成薄薄的茧,他牙尖嘴利,线要缠上脸,都被尽数咬断。
宫行师走向阶梯上唯一的光源,他打横抱着手臂垂下的巫玥,放在了平台上,身后随行的影子逐渐拉长,变大。
它张牙舞爪匍匐在地,转向了穹,从脚开始吞噬他。
“巫玥!巫玥!”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呼声突然止住,转为呜咽声。
喉咙发不出声音,痛苦的在地上扭动,一束光照射下来,正好落在他的心口上,也就是藏匿星核的位置。
宫行师扬起嗜血残忍的笑,“找到了,在这里。”
机械臂缭绕在身后,他回身一手按住了穹的肩膀,一手张开五指,手指甲长出两厘米,找准了位置刺进去,随着推进,血液溢了满手。
宫行师盯着穹痛苦的面容,被衷心取悦到了。
穹皱紧了脸慢慢放松,他盯着男人背后笑出声,“巫……玥!”
不过一点小把戏而已。
宫行师头也不抬,他正专注拿出星核,穹潜藏体内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已经腐蚀他保养如新的义体。
扭曲的怪物已经爬到宫行师身边,滑行过地面的摩擦声近了,他正欲回头,肩膀被撕裂,牙齿咬合出来的伤口临近薄弱的心脏。
赤眼黑蛇
宫行师的头违背了人体学扭了一百八十度,也终于看清了伤害他的怪物全貌,那是一条一人宽五六米长的蟒蛇,短吻红眼,黑色的鳞片被灯光照耀得生辉,晃了他的眼。
由于是没记录过的物种,义眼并不能够给出他想要的资料,宫行师艰难开口:“原来……你长这个模样。”
黑蛇的尾巴已经进化出暗红色的尾须,似鱼类尾鳍,哪天能够化龙腾云驾雾也不足为奇。
黑蛇咬合力惊人的嘴巴再一收紧,宫行师就说不出话了,他脑海被系统频繁的警报声占据,无不提醒他情况告急,再不挣脱,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被狠狠一甩,击飞到石柱上,得到呼吸的机会,心脏搏动得厉害,不仅是濒死后遗症,还有陷入疯狂的激动。
穹被黑蛇尾尖拂面,嗅到了一抹冷香,他形容不出来的香味,却让疼痛一扫而空,比以往精神百倍,连胸口的伤都没了,只有模糊的血迹。
“我的血还会恢复吗?”
“不会,血流没了真就谁都救不了了。”黑蛇口吐人言,吐了吐猩红的信子,它转过身躯,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金发男人。
它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振奋和贪婪,这并不是它喜欢的情绪。
“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都没有,你给了我两次生机,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我只想活下去罢了。”宫行师大半衣服被扯烂,几乎贯穿胸膛的牙印留下了清晰的疤痕,他无法自己愈合。
“我没有丰饶星神的权能,能够给予你想要的永生,而即便能不死不灭,到头来你仍是孑然一身,这样的永生,你为什么要执着下去?”
“我得不到你的关注,所以追求永生到极致,也算是为自己过活一回,人有七情六欲,也爱追名逐利,爱-欲、名欲、贪欲……人都是自私的,我本身就是为了它们而活,有什么不应该,而我享受了大半辈子的位高权重,最后只想多喘几口气而已。”
宫行师冷冷发笑,笑意已经带着薄凉无情,继续说:“那些人们比我还要贪心,潜伏在网络之下,自以为清高无比,他们沉醉于虚拟,想象自己无所不能!我与他们没有区别。”
黑蛇慢悠悠爬过来,低下脑袋凝视他,宫行师反问:“你给予我生命,最后还要收回去吗?”
“你的寿命到头了,宫行师,再多的狡辩也无法忽视你犯下的罪恶,我本想让你完成夙愿,好好体会一生而已。”
宫行师的眼睛却泛起血丝,他瞪着黑蛇:“就这样而已吗!那我之前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在你眼中一文不值!”
“我也从未想让你为我做什么,我给你新的生活,是想要让他再次醒来,仅此而已。我失败了,也想通了,无力回天之事不可强求,正如你处心积虑为了永生,也是违反人常的事。收手吧,宫行师,你不回头,我也要处理你。”
金发染上血污的男人狠狠瞪着他,眼里酝酿着疯狂的暴风,“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你,巫玥!”缠紧身上的蛇身持续收绞,把空气挤压得一点都不剩,他的双目变得赤红,人也彻底没了生息。
穹问道:“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牺牲自己启动自爆程序了。”黑蛇缩小变为人类形态,他徒手掰开宫行师的胸甲,线路板密密麻麻的线多到令人头皮发麻。
“你要拆了他吗?”
“嗯,情况有点棘手,如果我拆错了,坎德拉星就会爆炸开,到时候我们也会成为宇宙的废品。”
“嘿嘿,那还挺好玩的。”
“趁着还有点时间,你可以写个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