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还有一柄无上剑,家中要是寻不到,那便是被云醉南待在身边,或者藏匿在别处,之后总要再见,自然有别的话等他。
“那就看李小姐的了。可不要让赵恒二王寻了先机。”钱湘自顾自抽得起劲,而李知稔早就神游天外了。
先机?什么先机?难道要她直接飞到河谷大营去?有机会要去见一见谢宴池,问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毒药,顺便提点他一两句,不要总是围着云醉南的两个女人转了。可听宜棠的话,那玩意儿可不像是毒药,难不成是南疆的毛毛虫?
钱湘:“上次大理寺遭了盗贼,不会就是李小姐吧?”
骤然听到这句话,李知稔一愣,接着便回了神,最近并未听说云府有什么事儿,那便意味她的身份还没有在京中流传,钱湘怎么会知道呢?
李知稔直接问道:“是谁告诉钱大人我住在这儿的?”
钱湘见她不答,也没说什么:“李小姐在怕什么?我还能带人杀过来不成?”
李知稔轻声道:“我不是怕钱大人,我是怕有人挑拨离间。”
“有人进了宫,留下了这个。”钱湘将烟杆别在腰上,掏出一个香囊放在灶台上。
钱湘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李知稔皱了皱眉,将黄狗扫了下去,才走到钱湘身旁。香囊是红缎面,不过手掌大小,不过上面绣着两只鸳鸯,看着是不太正经。
李知稔拿起来,看了看,最后得到钱湘的眼神示意才将香囊打开。里面是一张纸,纸张泛黄,却莫名的有些熟悉,因为上面写着的是她的生辰八字和她离府回京的日子。这不就是当初谢宴池给她看过的吗?可她不是烧了吗?
剩下的则是一则,则是大理寺遭窃,许多卷宗将提前转移到文书馆,或交于御史台。提议者自然是御史台大夫。
“我……”李知稔感觉阳光太毒辣,照得她脑门出汗,心中却发凉,一时间惊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丢的是镏金佩,李尚元通敌的罪证。”钱湘道:“陛下知道后龙颜大怒,那两个人已经被斩了,就连大理寺卿都被贬了。亏得当时李妃娘娘当时还在照影台,不然也不能好过。”
李知稔垂下眼帘,捏紧了手里的香囊。
“还有王怀安。”
还有王怀安,那这件事只有沈抱山知道。李知稔往后退了退。牙一咬,心一狠,反倒笑了起来:“那大人说该怎么做?”
“在下自然可以帮李小姐隐瞒。”钱湘道:“但是……”
“但是,谁会信呢?”李知稔将他打断,她摆摆手,转身坐了回去。接着她叹了口气,眼中含着一抹泪光:“都是我一念之差,竟然害了那么多人。知稔每每思及便羞愧难当,夜不能寐,唯有以身报国才能赎此罪孽。可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唯有出谋划策一途才是正道。”
钱湘还没听完便笑出了声,用他的破锣嗓子道:“王大人为国为民,如今为民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李知稔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将桌上的茶水泼了出去,重新倒了一杯。
接着便听钱湘继续道:“李小姐之所以回京,打的不会是为李大人犯案的主意吧?进大理寺找的谁?沈抱山?”
钱湘一个个问句皆是自问自答,李知稔看出他笑得嘲讽,索性点点头。
“他,不是和李大人是至交好友?怎得如此行事?竟毫不顾忌往日的情谊。”钱湘背着手,走得急慢:“李小姐识人不清啊。”
李知稔没说话,钱湘接着道:“还望李小姐吃一堑长一智。凡事皆要放亮自己的眼睛,不要被人挑了错处,才有所醒悟。”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今日可算是上了贼船咯。若沈抱山上呈陛下,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李小姐啊。”
李知稔心下了然,直接挑明:“大人,是想要我如何做?”
钱湘看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
这老东西不会看上她了吧。李知稔打了寒颤,几欲作呕。也转念一想又不至于,她好歹是李妃的亲侄女,以后身居何位,谁也不能断定,他哪里会蠢到给自己沾一身腥?
许久,李知稔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儿:兴州到底由谁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