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方臻因为打人而红起来的手背关节上掠过,又扫视了一圈或爬或坐在地上的人,表情若有所思。
“这些人,都是被你打成这样的?”
方臻下意识回:“我打的!有问题?”
“没有问题,”许风酿淡淡道,“我听见你说报警,需要我去警局当个目击证人吗?”
小混混急了,“你他妈都没在现场,你目击个屁!”
许风酿只是看着方臻,循循善诱:“就算他们先动的手,这里没有监控,到了警局他们沆瀣一气,不承认自己先动手,警察听谁的?”
方臻被说得也意动。
小混混疯狂辱骂:“你他妈……”
方臻脚下用力,“你他妈闭嘴,吵死了。”
许风酿勾唇,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他背着双肩包站在胡同中,头顶月光,高挺的鼻梁晕出一道阴影,唇色透出淡淡的红,和方臻梦境里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他时不时投向方臻的视线,没有梦境中那么露骨的厌恶。
警察来到后,也被一地的人惊了一下,在得知是方臻打的后,差点没忍住拿手铐,直到澄清了他是正当防卫,这才恭恭敬敬把他“请”上车。
果然和许风酿预料的一样,这群小混混到了警局就改口,否认他们先动手。
方臻脾气冲,愤懑不平,警察起先不相信他能一个人打好几个,方臻又差点起身演示一遍,警察又接连劝他赶紧坐下。
后来笔录室里进来个人,和屋内的警察耳语几句后,警察不知道怎么改变了主意。
“小同学,”警察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方臻愣了一下,“嗯?”
警察擦擦额角的汗,摆手道:“我给你提交个伤情鉴定,明天你再来警局一趟,小同学,你可以走了。”
“等等,”方臻倒是没那么着急,“我能问问你们最后会怎么处理吗?”
警察面露难色,“这个……我们也不好说。”
方臻一脸的无语。
警察就没见过这么嚣张有底气的学生,别的学生进了警局多多少少都会发虚,他完全没有,还和他们聊的有来有回的。
“只要你能证明他们敲诈勒索你,”警察道,“就有可能会判刑。”
方臻立刻精神了,“判刑啊,那感情好。”
警察被逗笑了,示意他可以起来了,方臻往外走了两步,正好和走廊尽头的许风酿碰上。
方臻知道,他遇事有些冲动,不如许风酿冷静。
他好奇道:“你跟警察说了什么?”
“什么?”许风酿故作不解。
方臻最烦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嘴脸,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话又在嘴边停住,仔细打量许风酿。
等等,这熟悉的欠揍的感觉。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许风酿和他梦中的许风酿不一样,梦中的许风酿是高傲到极点的恶心,这个许风酿……虽然欠揍,但没那么恶心。
他更像方臻认识的那个许风酿。
这时,一个警察晃着钥匙圈,朝着他们走来,“天晚了,不好回家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地址给我一个。”
方臻眼睛亮了,“好哇。”
许风酿婉拒,“我就不用了。”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了警车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