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接着往下说道:“四时的部分设计的也很巧妙。虽说璃月是商业之都,但在各行各业的协同努力下璃月才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少有人注视到这些其他行业。”
不是吧?正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描绘的这么隐晦,真的有人能看出来?
“你从璃月的所有行业中选了最具代表性的五个——在农、林、渔、牧、矿。又这五个产业里,找到可以交叉展示这些行业的代表人物。”
“寒老伯一生从事的都是农业种植;朱老板是林业转行养殖业的代表;黄凯、艾柯夫妻是矿工和渔女的家庭组合。小姐找这些素材可算是有心了。”
“先生把我的想法都看透了。”正玉摇头赞叹道,“这些人物光靠自己找是很难的,也仰仗了之前合作的餐饮老板们的帮助。没有他们,这映影的完成度还得下降一个档次。”
钟离听到正玉的赞叹,忍不住也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部分选取了璃月港普通家庭的孩子的视角,拍的十分童趣,仅仅看到这一部分,就会让人想到到日常生活中的温馨之景。”
“我再什么可说的了。”正玉叹服,“之前听旁人说到钟离先生才学深厚,没想到对映影这种新行业也那么有见地。”
正玉恨不得当场变成刘备,来个“孤之有钟离,犹鱼之有水也”。她热切地看着钟离,希望他能给个同意的答复。
“不知道先生可愿和我签订契约?能有先生的帮助,我的新映影想必也能更上层楼。”
“不急。”钟离面对正玉的邀请缓缓摇头,“聘请我当向导,正玉小姐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讲。”聘请是双向的选择,双方互相询问工作相关内容本是应有之义。正玉带着询问的神色,示意他提问。
钟离却不急不慌地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套茶器。他在茶杯中放入茶叶,将热水注入,冲泡了两盏茶水。他将其中一盏茶水推向正玉,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他目光湛湛,仿佛能看透人心:“第一个问题,正玉小姐来自何处?”
正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来处?轻策庄?璃月港?”
“不是这个来处,正玉小姐,”钟离说话声音不大,在正玉这里如雷轰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
岩上茶室内。
夜兰和范二娘坐在桌子的两面,桌上放着两杯热茶,袅袅的水蒸汽朝空中飘散。
夜兰率先开口:“你的前夫,范波已经追拿归案。以后,你和孩子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威胁了。”
范二娘先是一喜,随即笑容像撕破了的面具,变得扭曲不堪。她仿佛喜怒无常的假人,似笑非笑间,明明没有眼泪,却好像要哭了出来。
“他终于被抓住了啊。”范二娘语气之复杂让人难以揣摩,“那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她说的话没头没尾,夜兰却听懂了:“按照规定,线人在完成任务之后,就要从原住址离开。不再和之前联系的人产生关系。”
“你是所有线人里最特殊的一个。”夜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有你,是半道出家做的线人。任务过程中,也一直用的是真实身份。当年做出这样的选择,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呢。”范二娘笑出了声,“我高兴还来不及!这个畜生……他怎么敢动我的儿子!只是做个线人,就能把他送进牢狱,还能给我和孩子一个保障,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么多年,我没对不起任何人!即使和邻居的友好关系,也是靠着我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她咬牙说道,“我仍记得我和那个贱人离婚时,所有人的悲悯的目光,好像我离了他就会死一样!”
“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她恨声说,“明明我一点错都没有!我一家一家的敲门、说软话,坚持不懈的打好关系,吃了无数闭门羹,什么用都没有!最后还是靠着我自己,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他们现在还敢高高在上地说,是他们接济的我!明明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的是他们啊!”
范二娘气得眼角泛红,直喘粗气。夜兰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喝茶,等着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又变成那副温婉安静的可怜样子。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条件的帮助……”她怔怔地注视着茶杯,不再言语。
“但是还是有人帮你了,即使她不认得你。”夜兰帮她说道。
“只有她,”范二娘重复道。
“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