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玉把孩子放到了大夫面前,女人急切地指着孩子,一边比划正玉完全看不懂的姿势。
大夫显然也认得这个孩子。他迅速检查过后,舒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别比划了,孩子没事。你早点把嗓子治好,你的问题比孩子还严重些!”
他手下一边施针,一边说道:“早跟你讲过了,小病不要拖,你现在看看,一直拖的下场是什么!拖拖拖,拖得水肿越来越严重,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吧!”
“正常情况下,配着药喝几个星期就能好,你看看你,一直挺着!”
一轮诊疗结束,孩子状态稳定了许多,脸上也能看得出血色来了。张大夫给孩子盖了个小薄被,拉着女人和正玉轻手轻脚的去了药房的位置。
面对这么不听话的患者,老大夫再生气也没辙。他对女人的情况很了解,就算给她抓药她也是不会同意的。他在纸上涂涂改改,给她批了个赊账条子,抓了副孩子的药。
“药钱下个月前结清,嗓子的事别再拖了。”女人对着大夫再三鞠躬,随后转向了正玉。她的手语正玉实在看不懂,正玉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向着大夫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大夫从药柜上扯了张纸条,伸手递给正玉:“来,写名字和地址。到时候等她好了,给你谢礼。”
正玉百般推脱,最后还是拗不过面前两个人,写了给她。女人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在了衣襟里,笑着对大夫和正玉鞠躬,之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女人离开后,正玉留了下来。老大夫一看正玉的眼神,就猜到她想问什么了。他搬了两把凳子催着她一起坐,然后悠悠地开口:“你是想问那个女人的情况是不是?这边上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愿意帮忙,你人还怪好的。”
他背靠着墙说道:“那女人姓范,出嫁前家里行二,所以我们管她叫范二娘。结婚的早,她丈夫也姓范,叫范波。本来家庭也还算是美满,只是当双方父母都走了以后,不知道他搁哪染上了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财,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范二娘脾气有够好的,挺能忍。你是不是猜到了?小孩是离婚前两年出生的,她以为小孩能把丈夫叫回来,谁知道人家变本加厉,一度打过小孩的注意。”
老大夫说的隐晦,但正玉却听得明白:这是要拿小孩去抵债!幸亏今天没让他的手!
“范二娘受不了了,决定离婚。她把小孩带走自己抚养,虽然日子过得不好,但也能过得下去。我们街坊邻居没事就接济一下,她每个都认真记了下来,逢年过节又送同样价值的东西还回来。”
“我们这些邻居也乐意跟这种人来往。”张大夫笑了笑,“还有她的嗓子,其实本来只是一个小感冒,不乐意出药钱,再加上她身体不太好,拖来拖去,到现在水肿得没法说话了。”
“看那小孩子身上的伤,今天情况应该挺危险的吧?幸亏你帮了忙,否则她说不了话,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正玉摆了摆手,倒也没有居功。如果今天男子伪装的再好一点,她也不确定会不会被迷惑,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里。她也是观察了一会觉得有问题才敢上前的。
赌博真是害人。正玉在心中叹息。
其实正玉本来以为那个男的会是人贩子,没想到真是前夫。正玉虽然没这么说,但说话的诱导性已经够人们去联想的了。他今天要是跑的不够快,真有可能被当成人贩子抓起来。
正玉搞明白了情况,知道自己没造成什么乌龙就回家了。
正玉坐在桌子前,整理今天的见闻。从早上的水军,到范二娘,还有钟离,之后也没注意去了哪里。
当然最可惜的还是那个前夫,竟然让他跑了!
*
时间回到上午的时候。
男子扒开人群,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内□□西窜,逐渐甩掉了身后的追逐的人群。
他累的直喘气,却不敢停下来。他一直朝一个方向跑着,直到来到了一处位置。这个地方寂静又偏僻,乍一看就是一块荒废的村庄。
他小心地敲了其中一户的门,对完暗号,被人放了进去。
他觉得终于安全了,他本就累的气喘吁吁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往地上一坐,随即就开始唾骂:“哪来的神经病!我带我小孩走碍你什么事了?”
屋子里的人们赌得热火朝天,吆喝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奇异的是屋外完全听不见。
赌徒们没人搭理他,直到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把玩着赌具,带着调笑的神情凑了过来:“这不是范哥么,你不是跟庄家打了包票,一定把小孩带回来么?”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危险:“你说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