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煎熬。
她决意开个话头。
“对了,方才见你从上品药材的隔间出来。你可瞧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
“从渊?”
他神情恍惚,像是在发神。这会听宵明唤他,蓦地回过神来。
“仙君,你方才说什么?”
宵明不甚耐烦道:“我道,方才见你从上品药材的隔间出来——你可瞧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
他了然,正色陈说:“仙君不知,我本是去药观调查那倒奇光,未曾想上品虫鱼部有一味药材,我瞅着确有奇异之处。”
“何药?”
“石胆。”
从渊道:“小厮同我言道石胆的作用。其味酸,寒。主明目,目痛,金疮,诸痫痉,女子阴蚀痛,石淋寒热,崩中下血,诸邪毒气,令人有子。”
宵明不明所以:“这般看来,此味药是用于女子阴蚀时缓解疼痛的,也可助女子生育。但依你之见,此药有何奇异之处?”
就听他轻轻摇头,低声道:“此药还有另一个作用——便是炼饵服之,可令人不老。若是久服,可助人增寿、修仙道。”
宵明喃喃道:“增寿、修仙道。此药的名字平平无奇,竟还有这等功效?”
若是一个药观能有这等上品仙药,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权贵盯上?
她顿时回想起白鹿在咸泉同她神神秘秘说的话。
[那黑衣人说的都是汤语,旁人听不懂,但瞒不到我。上甲微的使者像是在邀请巫大人去什么宴会,有一次还提到交易什么物件。但巫大人像是没有应允。就是不知下次他们接头是何时。]
宵明霎时想起她曾在天界翻阅过的一本奇书,沉思道:“据《山神经·奇闻轶事》记载:黑鲲鱼千尺,如鲸,常飞往南海。或死,肉骨皆消,唯胆如石上仙药也。”
宵明暗想,难不成奇书里所说的黑鲲鱼,便是自南海逃亡而来的仙栾一族?可若是得待到栾族肉骨皆消,才能被剖出石胆,仙栾哪里还能活命?
从渊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仙君,石胆很珍贵,灵榇药观仅有一块,且仅有一小手指般大小,想来中原的达官贵族应是不会跋山涉水来此地高价盘下的。”
宵明心下了然,但仍有所忧虑,便继续陈说她的猜想:“我同你讲……”
她还未仔细说来,便被一阵嘈杂声止住了话头。
原是客栈外不知何时晃荡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醉汉,像是醉的不轻,嘴里还念念有词:“十月之初,天欲雨而不稳,身如风叶心不宁。时雨欲降早起程哪……谁唤我是游子?山茶花开映宿馆,住了一馆啊又住一馆!”
眼看醉汉东倒西歪,就要碰到她们这桌。
“好俊俏的姑娘!可否同我喝一壶?”
哪里来到浪荡子。
宵明正欲寻个理由回绝,就见从渊陡然挥袖,不动声色点中醉汉的穴,令其倒地不起。
“凡夫俗子,也不看看你自个,也配得上同仙君喝一壶?”
他神色睥睨,语气甚是不屑,不再像往常那般脾气温和。
宵明差些吓住,左顾右盼,发现并未多少人发现,呼了口气。继而小声责备他道:“你怎地这般鲁莽?都同你说了多少次,少在凡界动用法术。再说,他也未伤人,你令人家昏睡过去,误了正事怎么办?”
从渊低着眼眸,令人看不清情绪:“让仙君受惊了,是在下冒失了。仙君说的是。”
他这一脸不服,倒不像是诚心认错的人该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