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宵明本就不是人,无需人族的药材,须臾就气色好转,活蹦乱跳了。
后来她千谢万谢告别老婆婆,转身投向江湖,暗暗叮嘱自己下回别再晕倒在人群中了。
真真是给她灯芯族丢脸。
宵明顺势问道:“你们灵榇药观单单是中下品的药材,就如此多。那……可否让我见见上品的药材?”
小厮愣了下,瞬即陪笑道:“客官,现下里面还有另一位客官在看上品药材。客官可以稍作等候,待会小的再带你进去看,您看可行不?”
宵明微笑颔首,表示她在药观再转转,不用他在一旁讲解了。
何人也在灵榇药观?还专门跑来看百年也用不到一次的上品药材?
难不成如白鹿所说的那般,真是巫相在此处同上甲微的使者交易?
她悄悄开了灵识,想去试探一番里面是何人。
未曾想,灵识很快便被隔了回来。
片刻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悠悠晃了出来。
束远游冠,腰束带,佩长剑,墨银紫绔,黑长靴——这不是从渊,是谁?
宵明怔然,终是反应过来。
这厮怎地从五千里开外的南海回来了?
他定是在糊弄她,根本就没有去南海寻栾。难道他早便至栾不在南海?若是这样,又为何要同她分道扬镳,不愿同她一路?
宵明心里倏地很不是滋味,转头欲走。
从渊俱是一愣,兴许是没有想到会在同一个药观和宵明相遇。他连忙追上来,唤她:“宵明仙君,等在下一块走!”
是“宵明仙君”。不再是妹妹了。
这厮应是真的变了。
这般正经,和从前真真是不一样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宵明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她走出几步,仍是气不过,回头看向他,语气生硬道:“我道你去南海,定要三四日才能归还,你且说说,怎地不过一日就回来了?”
从渊追赶上她,喉头微动,低声道:“我御剑不过一里,路过这个坊间,远观有奇光意象,心想定是有何物不凡,长居于此,便前来探查。”
“因为栾族和人族多有不同,应是气息不大一致的。我发现灵榇药观有奇光闪过,就进来一观,想瞧瞧是否是栾的身影。未曾想在下一览上品药材过后,就遇着仙君了。”
言谈间,他袖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竹香。
可就是哪里同寻常不一样了。
他有意无意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倒让宵明略微不大适应。
换做是平常,这人的咸猪手早就“啪嗒”一下搭上她的肩膀了。
宵明佯装不在意道:“何人关心你的行程?你去了何处,无需同我报告你的去向了又不关我的事。你只要按时回来,如约一同开境即刻。”
从渊眸色渐深,眼底未能叫人看出什么情绪:“下次不会这样了。”
她撇过头去,别扭开口:“那自是最好,我可不愿被你拖后腿。”
从渊郑重其事答道:“在下从前或许有些怠慢,令仙君心生不悦了。但自此之后,在下定会好好助仙君开境,决不怠慢半分。”
他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宵明,似是很在意她是否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