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怀南,压低声音道,“去月桂楼,帮我买份粥,速去速回,千万别让谢玉蛰看见。”
“哎!”
……
好半晌,姜涞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心翼翼地端着热腾腾的鱼肉粥敲开谢玉蛰的房门。
“道衡啊。”
谢玉蛰右眼眼皮猛跳了一下。
这名字从姜涞口中说出来倒真新奇。
姜涞笑眯眯地把鱼肉粥搁在他面前的小桌上,随意拉开张凳子,与他对座相对,“昨日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谢玉蛰瞥了一眼那碗鱼肉粥,答非所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姜涞脸不红心不跳地答,“你昨日给我熬燕窝乳,我来答谢你。”
“罢了。”谢玉蛰冷淡拒绝,捧着手心那本昨日姜涞刚送给他的穷兵论翻了一页,“我不配喝。”
姜涞:……
“怎么说这样的气话,”姜涞磨了磨牙根,忍下火气,又把粥往他手边推了推,“你先尝尝,我早上亲自起来做的。”
他要不喝,姜涞还怎么说后边的台词?
好在谢玉蛰没让姜涞的手在半空僵硬太久,最终还是接下随手搁在旁边,语气仍然冷漠平静,“世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姜涞酝酿了会,轻轻道,“昨天是我不好,你说得都对,是我心胸狭隘,是我胆大包天,可如今已经覆水难收,我只想先将那些为祸百姓的贪墨官员绳之以法,不然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时间?”
谢玉蛰神色微动,偏头看向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姜涞猛然凑近过来,鼻尖萦绕着那股浅淡的兰草香气,令他心跳微滞一瞬。
“道衡,对不起。”姜涞定定地望着他,颇为委屈似的把鱼肉粥往他手边推了推,“你就原谅我吧,昨天你跟苏太傅说了我的坏话,我也说气话骂了你,咱俩扯平行不行?”
他眼神清澈明亮,像只故作无辜的坏猫直勾勾地盯着人,声音又温柔极了,
“嗯?道衡?”
谢玉蛰喉结轻滚,却没有后退。
“粥,你做的?”
见他终于肯理自己,姜涞眉开眼笑,无比直白地道,“是啊,为了讨你欢心。”
谢玉蛰沉默片刻,“可这不是月桂楼的招牌鱼肉粥么。”
姜涞笑容微僵,脑袋飞速转动,“是啊,我特地跟月桂楼厨子学的。”
“真的?”谢玉蛰显然还是有点不信。
姜涞快装不下去了,故意沉下脸来,“算了,你不喝我自己喝,反正你也不肯原谅我。”
他方要伸手将粥端回来,手背却忽然被冰凉的指尖轻轻按住,姜涞怔了怔。
“谁说我不喝?”
谢玉蛰叹息一声,接过粥来,“难得世子良心发现,只是下次道歉,可否更有诚意一点,送几本值钱的兵书过来?”
姜涞:……
你他妈还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