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任务或许要提前,至于七日的约定,刺客还需要言而有信吗?
不出片刻,陌玉绯落后,她停下脚步对着背影拱手:“老师,明日见。”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见她称呼变化,慕瑾顿住,他侧身,眉头皱起似有疑问:“何意?”
陌玉绯解释:“徒儿家乡那边……”她措辞片刻继续说:“‘师父’,是个比较危险的词,故尊称为老师。”
休息半日,陌玉绯收到画像,宣纸泛黄,上面描绘的是张庄口中他的儿子,以及挟持他儿子的黑衣人。
这个时代的画师多少是抽象派画风,陌玉绯辨认了许久,才悟出点什么。小童头发下垂,披在肩膀,分不出男女,他的脸带着朦胧的质感,让人不能将其与现实中的人脸对应,神态顽皮灵动,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熟悉。
另一张,画的是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他布巾遮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陌玉绯拿着小童的画像,伸到慕瑾面前:“你对他可有印象?”
他接过画像端详,思绪却还停留在昨晚,直到陌玉绯将手放在他的额头,慕瑾才收回思绪。
“还有些烫,该吃药了。”
慕瑾靠在墙角,端着药碗一饮而尽,他收拢身上披的衣物,状似不经意提示:“与那日戏水的小姑娘相似。”
陌玉绯拿起纸细细与记忆里的人对比,不知是不是慕瑾意见的形象,她越看越觉得像,尤其是神态。
但据张庄所言,是他的儿子被挟持,百姓间的闲谈中,陌玉绯得知他仅一子,没有女儿。
这张画像是张庄故意为之,还是说画师被收买,调换了别人的,企图混淆视听。
陌玉绯将画像折叠放入怀中,她嘱托慕瑾:“我去府衙探明情况,你莫要乱跑。”
慕瑾压低咳嗽声,乖乖点头。
府衙,白发苍苍的画师正在喝茶,悠闲自在,陌玉绯皱眉,她掏出画像放在他面前:“怎么回事?”
画师吃茶的动作流畅,丝毫不受影响:“怎么?画得不像。”
“这不是他儿子。”
“怎么,你见过?”
“因为你画的是个姑娘。”
画师一口茶喷出,陌玉绯眼疾手快收回纸张。看来不是他。
画师作画时,身旁有衙役监督,并按例询问囚犯,问过彼时同行的官差,对比过记事簿,已经可以将嫌疑确定在张庄身上。
陌玉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奈,只能再次走访张家村。这次她本不欲带上慕瑾,毕竟那场雨雪,对方感染风寒还未痊愈。谁知牛车行了一里,她从颠簸中睡醒,回头看见身后走走停停的熟悉身影。
陌玉绯是真的生气了,她将半死不活的书生拖上车,闭目不言,两人沉默以对。
溪流潺潺,田野新芽初生,却并不生机勃勃,稀稀拉拉,有萧条之感。小姑娘扎着辫子,她坐在田垄,光着的小脚不停晃荡。
形单影只,也自由无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