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没想到卫谚居然会过来,愣了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位秦举人,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认识卫谚的。他见卫谚容颜俊美,盛气凌人,心头竟然颤了颤,才惊疑道:“这位是…”“他是瑞阳王,是我旧识。”沈迟意瞧卫谚这般气势汹汹,忍不住叹了口气:“秦举人先去别处吧。”免得卫谚作起来,误伤了旁人。秦举人没接触过这等身份的强权人物,卫谚脸色又着实可怕,他不免吓了一跳。卫谚听见她的话,反而更怒,攥着马缰的手微微泛白,声音冷冽地对秦举人道:“本王还没开口,你敢离开一步?”沈迟意挑了挑眉:“既然王爷有话对秦举人说,那我就先走了。”她也当真不留情面,抬步就要离开。秦举人瞧两人这般你来我往的,哪里还不明白?他就是再对沈迟意动心,也没胆子大到和王爷抢女人的地步,脚下生风地跑了。竹林里一时只剩下沈迟意和卫谚,沈迟意冒着雨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拦腰紧紧抱住。卫谚的声音有几分霸道又有几分委屈,从她头顶飘来:“你不准走!”他恼恨地问:“那人谁啊?”寒窗苦读不易,沈迟意怕他脑子一抽跑去针对秦举人,皱眉解释道:“我表兄的好友,出来帮我送伞的,王爷连这也要过问?”她被淋了一头雨,奋力挣扎了几下,伸手去推卫谚:“王爷还不放开我?”搁在往常,她这点力气跟卫谚比自然是不够看的,此时不知道怎么了,她才推了几下,卫谚竟闷哼了声,身子微微晃了晃。沈迟意摸到他腿上厚厚的绷带和渗出的粘稠血迹,忙低头一看,自己掌心鲜红一片,她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和卫谚置气,忙转过身问:“你怎么了?”卫谚说来还真有些戏精天分,见沈迟意面露忧虑,他当即顺杆爬,放软了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老二出了点事,我前些日子去救他的时候,不慎被毒箭射伤了。”沈迟意瞪大了眼:“毒箭?”卫谚忙道:“毒已经解了,只是伤口一直还未愈合…”沈迟意忍不住皱眉呵斥:“你伤口既然未愈就该在蜀中好好调理,跑到保宁来干什么?若是伤口恶化该怎么办?”他迟疑了下:“我想你了…”他面皮发臊,放低了声音,轻抿了下唇瓣:“想得要命…”他手臂紧紧缠着她的腰,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有些委屈有些气恼:“谁让你跑这么远,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还和别人在林子里卿卿我我的。”卫谚这人,气人的时候让人恨不得抽丫的几嘴巴子,但可怜起来也是真可怜,尤其是一个强势惯了的美人,忽然摆出这幅病弱可怜的姿态,便是铁人也会心软。沈迟意见他这样,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平心而论,卫谚帮过她不少,对她算得上极好,她不可能全然无心,他私藏她书信的事儿虽然让她极为恼火,但也没有到让沈迟意看着他受伤流血还无动于衷的地步。她想了想:“你先放开我。”她又补了句:“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淋着。”卫谚难得老实,乖乖地松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沈迟意又想起之前家里的黑猫,每回犯了错就这么眼巴巴地瞧着她,直看到她心软为止。她无奈揉了揉眉:“先回柳府,得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她往前走了几步,见卫谚还在原地杵着,似乎想紧跟上她,又担心惹她恼。沈迟意明知道这货有装可怜的成分在,心头还是一软,返回几步,主动牵起他的手:“回去吧,我帮你上药。”卫谚唇角微翘,又不想让喜意表现的太明显,忙放平了嘴角。沈迟意让下人简单告知了沈姑母,然后就带着卫谚回了柳府,柳府上下都吓得不轻,见沈迟意和这位郡王的关系不同寻常,越发不敢慢待,特地腾空了一处院子给两人。沈迟意知道卫谚脸皮薄,把屋里人都遣退了,才道:“伤在哪里了?让我瞧瞧。”卫谚就站在床边,他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更担心自己会在她面前出丑,一手搭在腰间玉带上,沉吟了下:“其实伤的也不算重,我…”沈迟意瞧他外裤都被血迹渗透了,又急又不耐烦:“我是来听你废话的?”她两手一用力就把他重重推坐在床上,一手按在他胸口,一手就去解他腰间金扣——是个标准的欺辱良家妇男的姿势。卫谚:“…”沈迟意很快把他外裤扒拉下来,她半蹲下来,给他卷起亵裤,拆下绷带,仔细瞧着那道隐隐裂开的狰狞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