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喜无意义的流血牺牲。
一时间,主殿里只剩母子三人。
甘霖殿外,雪还在下着,甚至越下越大。
容泽看向皇后和他身后的容珩,明知故问,
“母后这是何意?”
崔皇后以孱弱之躯牢牢地挡在容珩的面前,她的脖颈上还在流血,因着快速的奔跑,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将容珩护在身后,满眼警惕的看着容泽,一字一句,
“本宫不许你动他!”
母子两人这样一应和,倒像他是个恶人。
容泽本来便没想要了容珩的命,可崔皇后这样警惕凌厉的眼神,却是一时间像是一根阵刺了他的心脏一般,发出微弱的疼痛。
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可似乎,并不是这样。
一时间,少年的反骨也冒了出来,站在高处睥睨着两人,只淡淡开口,
“容珩意图谋反,论罪当诛。如此,母后还要保他吗?”
皇后站在容珩的身前,一字一顿,
“他才该是如今的太子!这大魏的皇位,也本该是他的。”
容泽听罢,讽刺一笑,
“母后当真是糊涂了。”
她当真以为,她先生了谁,谁便是太子吗?
不是的,走到如今这一步,纵使他们万般不愿,名正言顺的,也只有他一人。
这样的皇族辛秘,也绝不会传出去让人知道。
皇后听着却是疯笑了起来,指着容泽道,
“你跟你的父亲一样,都是这样的冷血无情,利欲熏心!”
容泽听着嗤声一笑,
“利欲熏心?母后可知,若是今日刺杀成功,容珩发动政变,死的便是我和父皇。”
容珩今日这一出,倘若他没有提前做好防范,也会是九死一生。
他这么多年命悬一线,她从未在意,甚至一度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如今呢?
同样是她自小未曾养在身边,没有多少感情的容珩,她却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来威胁他。
母后啊母后,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一直迁就你?
容泽对自己这位母亲的心,一寸寸的越发凉了下去。
“来人,将皇后带回栖梧宫,睿王打入天牢。”
少年冷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殿门口守着的暗卫便立即走了进来。
皇后再一次将手中的发簪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血流泊泊,怒道,
“容泽,你想弑母吗?!”
容泽听罢轻嗤一笑,满目讽刺,
“母后几番着人下毒刺杀,可曾真的想过我是你儿子?”
此话一出,皇后的动作一顿,可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看着容泽,一字一顿,
“可我终究是你的母亲,你若是今日逼死我,就算来日登位,也要受这天下百姓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