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等在门口,很快,蒲川就又重新走出来,客气地请她进去。
饶念揣着那阵忐忑不安走进套房。
里面的布置和刚才的包厢一样奢华,甚至过犹不及,巨大的一面落地窗足以将海面尽收眼底。
身后的门被合上,隔绝掉外部的一切干扰。
饶念的视线望向前方,看着男人挺阔利落的身影伫立在落地窗前,宽肩窄腰,比例极好。
可他独自站在那里,身影几乎与身前漆黑的夜幕融为一体,像一座古板的山,沉默而屹立,不会因为任何事所动摇,包括情。欲。
与此同时,他侧眸回身,恰好对上她的视线,眼底依然没有任何惊讶。
饶念垂在身侧的手指一蜷,轻声开口:“霍先生。”
她有些局促,但被隐藏得很好,双眸明亮澄澈。
但霍聿深依然记得刚刚这双眸子里强忍的委屈和泪意。
迎着他的视线,饶念顿了下,接着柔声道:“您的手帕。刚刚人太多,不太方便还给您。”
大概是做拍卖行业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接受过声音培训,女人的嗓音轻柔动听,语速也适中,不轻不重地落在耳中。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上,慢条斯理道:“既然已经给了饶小姐,就不必还给我。”
她是有意来和他搭讪求助,才壮着胆子自己找上门来,但饶念仅有的与异性交往的经验并不包括于有求于人。
尤其对方还是仅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位高权重。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犹疑不定,细白的指尖下意识攥紧裙摆,泄露出她此刻在他面前的局促不安。
饶念并不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尽收眼底。
灯光下,女人低垂着眼睫,大概是刚刚吹风冻的,她的鼻尖还有些红,身姿娉婷地站在那里。
明明畏惧他,却还是敢主动送上门来。
霍聿深眸中情绪涌动,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终于低声开口。
“饶小姐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话落,饶念怔然抬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澄澈的杏眸望着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
“可以吗?”
他言简意赅:“坐。”
茶具已经提前清洁摆放好,霍聿深正抬手沏茶。
他没有让人代劳,而是自己亲自上手。
干净整洁的袖口随意挽上去,男人的腕骨劲瘦,却又让人线条流畅有力,他洗茶沏茶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稔,一套下来行云流水,颇为赏心悦目。
饶念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观察着他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脉络,莫名透着性感的味道。
他的指侧覆着一层薄茧,应当具备某种贵族偏爱的运动爱好,可能是击剑,又或是马术。
她在心底暗暗猜测着。
不过须臾,他便斟好一杯温热的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席上,绅士风度尽显。
“甲板风大,饶小姐不该选那里。”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而后又说了什么。
是粤语,饶念没听懂,于是下意识抬眸望向他。
霍聿深不疾不徐地解释:“如果生病了,得不偿失。”
饶念心口一跳,总觉得他这四个字里还有别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自己理解的究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