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你知道的吧?那个gay。”台长问。梁承礼说:“他没有名字吗?哪个班的?”“我说他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她有点嫌弃地哼哼了两声,“不知道。我还没仔细打听呢。”最后,梁承礼如愿以偿地可以作为电视台的采风记者,跟着学图中心的社员们一同前往福利院看望那里的孤儿。梁承礼属于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怕不是学图中心的成员,对他们一些活动的流程却了如指掌。去福利院送温暖,必须得先准备“温暖”,要提前募集学生们闲置的课外书籍,或者通过义卖周边产品赚取费用,购买水果、零食等慰问品。加上“送温暖”本身,一整个活动下来,前前后后得经历一个多星期才能完成,而且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福利院。以前在壶二高,叶锦程对社团活动不关心,这算是他起跑线-6经历过上次发生的事情后,梁承礼再从别处听说对叶锦程不力的消息,都要赶紧告诉他,免得他被蒙在鼓里,事到临头变得被动。晚上的周测,梁承礼早早地写完周测试卷,交卷时刻意咳嗽了两声。叶锦程对梁承礼坐的位置熟悉得很,他刚站起来,叶锦程就发现了,更不要提他故意咳的那两声,更让叶锦程觉得他若无其事走出教室的样子幼稚好笑。没多久,叶锦程写完试卷后,收拾好书包,交卷以后就背着书包离开了。“吃宵夜?”在走廊见到梁承礼,叶锦程问。梁承礼只想在回寝室前找他说话,既然他说到宵夜,梁承礼又觉得不无不可,说:“那去呗,今晚好像有黑米粽。”听出他原本没有这打算,叶锦程问:“有事?”不愧是他,一句话、一个字都能听出端倪。果然,人随口说出的话,光是从遣词造句上都会包含那个人自带的思维逻辑。“刘则章写道歉声明以后,你还看过sg吗?”梁承礼尽量随意地问。叶锦程的脚步放慢了一拍,问:“没有。后来又有什么事?”与其在你问我答的过程中揣度叶锦程的接受程度,梁承礼干脆趁着还没有下课,大部分人还在教室里写卷子,把早些时候听说的消息一股脑地全告诉他。听着听着,叶锦程停下了脚步。楼梯间内是感应灯,人们只能一直走,才能保持光亮。只要多停留几秒钟,黑暗就马上席卷而来。
梁承礼看见灯灭,立刻原地跳了几步,又往前走了走。灯又亮了,他看见叶锦程眉头紧锁地站在光里。“那你怎么说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锦程问,“她不是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吗?”原来他更关心这个,梁承礼说:“没答,打太极糊弄过去了。”“哦。”叶锦程继续往前走,“为什么没说?”“你不是不想公开吗?虽说现在搞不好很多人都认定我俩是一对,但有没有官宣又是另一回事嘛,明星都这样的。”梁承礼耸肩。叶锦程被他逗笑了,说:“你就不能一整句话都是正经的吗?”梁承礼说:“是你没有从我诙谐的话语中听出背后的虐点。”“听出来了。”叶锦程说,“我们是‘明星’了嘛。”“真是冰雪聪明。”一句听起来不太能高兴起来的夸赞。过了一会儿,梁承礼感慨道:“这么说起来,最近是和你单独相处得比较多,有一阵子没和赵劲桐一起吃宵夜了呢。”所以,被人怀疑和猜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叶锦程问:“他没有怪你重色轻友吗?”“这倒没有,毕竟我和你的关系比较复杂。”梁承礼补充解释说,“既是男朋友,又是好朋友的关系哦。”确实,如果不是和梁承礼交往,叶锦程没有想到谈恋爱是这样一件事。和电视上演的、小说里看的,都不同。梁承礼对他而言,像是有双重的身份。别人的心里话,或许会筛选出来,分别对男朋友或者好朋友说,但在梁承礼这边,叶锦程不用筛选,梁承礼可以自由地切换立场,把想法告诉他。过去叶锦程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现在经梁承礼点明,他发觉的确如此。这么一来,或许很多年以后,他们俩还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也不无不可。“以后如果还有人问,你想承认的话就承认呗。”叶锦程并不轻松地说道。“嗯?”梁承礼有点意外。“反正,都这样了。”他耸肩,“没名没姓,被人谈起来的时候就说‘那个gay’,确实挺不爽。不过,世道如此。非得自我安慰,无非是,好歹见怪不怪,不反对了,对吧?”看出叶锦程的无可奈何,梁承礼不由得心疼。过去他听见别人那样说话,只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又说不清哪里奇怪。直到叶锦程说清,他才明白。“我倒是没有想到潘思邑会掺和进来,他到哪里去说的?照我的人气指数,你又是我的男友,不可能没人到我跟前说到这个散布谣言的‘情敌’呀。”梁承礼还是纳闷。叶锦程料定他说话很难有个正形,冷笑了一声,说:“你俩的朋友基本没有玩在一起的,你没听说很正常吧。”“也是。”梁承礼笑了。那个支持lgbt团体的彩虹社,本是说通过了学校的审核,电视台方面大张旗鼓地做好采访方案,并且和他们的人对接,梁承礼还有幸看过第一手采访的稿子。结果,他们在校园公告栏粘贴招募社员海报的当天下午,海报就被要求撤下了。负责那档专题节目的同学们听到消息,一个个目瞪口呆,海报撤下的速度之快,让小记者们甚至来不及赶到现场拍下照片。当然,大家心知肚明,事已至此,就算拍了照片,也没有机会宣传投放。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电视台前面几天的工作付之东流,要成立彩虹社的同学们更是受到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