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期的崩溃,只是一件比较难以接受的事实。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傍晚离开的时候,两人听见了轻微哼哼唧唧的声音,在某棵梧桐树下,藏在树干的后面,尤绵和她顺着动静找过去,只找到了个破旧的纸箱。里面有只脏兮兮,看不清楚面貌的小动物。“咪咪?咪咪咪咪。”许可莹猜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因为那个小动物身体太过瘦小了,灰不溜秋,发出的哼唧声也很像小猫。“是不是小狗呀?嘬嘬嘬?”尤绵蹲下身,靠着许可莹。俩人一个唤小猫,一个唤小狗。梧桐树附近是一片草坪,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想踩,她们蹲着呆呆地看向小箱子。“对不起土地爷爷。”尤绵双手合一,也不知道往哪拜,然后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踩到了草坪上,刚下过雨的草坪泥泞不堪,粘湿了她牛仔裤的裤脚。她双手将小箱子捧起来,脑袋探过去,仔仔细细看,“是小狗!”两人都很欣喜。但是小狗显然并不健康,两人就近找了家宠物医院,许可莹目前属于叛逆阶段,因为和妈妈吵架闹离家出走,所以零花钱被停了。于是尤绵咬咬牙自掏腰包。从小箱子里,将小狗抱出的一瞬间,尤绵和狗狗对视。一切都像是上天注定。这就是属于她的小狗。——南京,五月。某教授学术作假的新闻在媒体上不断发酵,造成的舆论影响引得人心惶惶,众所周知,这位教授是沈御父亲私下的朋友。“交友不慎。”沈弈书长叹一口气,摇头,人心难测,这些年朋友之间走动也少了,道不同不为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学术作假的事情。学术圈很快就有别的谣言传出来,说他身为院长也深陷此事。“没了?”沈御看着自家老父亲淡然的模样,微皱眉。“身正不怕影子斜,活好当下最重要。”沈弈书看着笔下写出的字,还是摇摇头,只是不满意字。对,他老人家是活好当下了,全然没问他儿子活好了没有。沈御难得回家一次,呆了不到五分钟,直接摔门走人。“我的妈,这些人脑子抽了吗,教授姓李,都不和你家一个姓的,这都能扯到你身上?”左屹看着手机里他们学校论坛的发言,只觉得那些人魔怔,“你发表文章都能和学术作假染上关系,见不得你好,这些人。”“这是你室友吧?背地里说得一个比一个狠毒。”江娆刷同城视频的时候,也刷到了。“真笑了。”凌川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沈御和人骂了半天,对面说被骂爽了。”沈御脸色阴沉得令人害怕,最后决定提前从学校里搬出来。从学校宿舍搬出来的想法是很早之前就有的了,沈御作息不是特别规律,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也很少和室友交流,期末考试的时候,那几个倒是凑上来喊爸爸,让沈御带他们复习,求一些资料,其他时候,宿舍关系平淡如水。和这次学术作假事件稍微受点牵连,那几个人就原形毕露了。搬老城区那栋房子,之前沈家一直托人保管,这几年也没有对外租,所谓的房东也是他家里认识的人。原本那栋楼顶层的户型就比较特殊,中间的储物间连接着两套房,其实那两套房都是他家的,几年前听母亲说,有好友家的孩子要上学,需要学区房,才将房子转手卖出去一套。也就住在隔壁。
沈御听过母亲提起过这件事,但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邻居,他并没有多少印象。小孩上学,能是多大的小孩,别太吵闹影响他休息就行。可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母亲嘴里那个要上学的小孩,现在已经是个高二的学生,年满十七岁了。初次见面,冥冥之中。天注定。————巷子角落里,稀松月影摇曳在树荫下,少年背着书包,站在沈御的面前,他保持着镇定,故意挺直了腰背,清瘦的身型在男人的面前,有着青春的稚嫩。这是程峰第三次直面他的情敌。正如他亲眼所见,男人身材高大,不用按照规矩穿死板的校服,黑色松垮风衣低垂,挑染狼尾发让他看起来放荡不羁,像是女孩子们会喜欢的帅气类型,也会是尤绵喜欢的。沈御看向他的眼神,让程峰很不舒服。程峰敢肯定,沈御绝对察觉到他对尤绵的心思,但是沈御表现得毫无在意,甚至没有把他当做情敌一样看待,最多当个小屁孩。程峰只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学习成绩好,和尤绵是同学可以天天见面,能给她讲题,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可是当他知道沈御是尤绵手机里面那个神秘的家教老师后,一切就被打乱了,沈御比他优秀,至少目前比他优秀很多倍,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对沈御很有警惕心。高三那年,沈御和往常一样站在附中的门口等待尤绵晚自习放学,他和程峰的母亲聊了很多,程峰从小家教严格,家里对他的期望很高,但去一个南大,她母亲是坚决不满足的。未来的分割线是他妈妈亲手割下的。沈御见到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他看的太多了,从他毕业的那年里,也有很多人劝说他去清北这种大学,可他还是选择留在了南京。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关键是自己想要怎么走,考南大的是一大批人,从南大本科直博到香港,或者直博出国的,又是小数。一个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被埋没的,分岔口也只是暂时的选择。十七八岁男生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沈御很清楚,当他以长辈的身份站在程峰的面前,少年的自尊有些受挫。“我还是会向她表白,我一定要听她亲口说出答案。”少年声音坚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御有些心烦意乱。他们是同龄人,每天在学校相处的时间也要比他多,十七八岁的感情最为真挚,就连沈御也有时会怀疑自己到底拿出了多少真挚对尤绵,他希望是百分百。但沈御明白,他已经做不到那么纯粹了,他更贪心,贪心她多爱一点,贪心让她留在身边。尤绵会被他打动吗。于是,程峰咖啡厅告白的那晚。沈御一路尾随。他还是怕的。怕简单一个争吵,怕更真诚的人比他出现,怕她有想过放弃。沈御听着电话听筒里少女温柔的声音,心里涌起暖意。——你决定我想要成为怎样的我。这是他的女孩说出来的话。沈御也是在那个瞬间,在尤绵身上学会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