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虞部落的丹携带当初夏禹带去的九鼎来到夏部落。当初的夏部落放不下这九鼎,而现在,是枌榆放不下了。
同年,虞部落成为夏部落附庸,也宣告曾经的霸主部落彻底陨落。也是在当年的冬季,夏禹在阳城召开部落大会,凡是夏部落附庸部落的首领与卜全部到场。
也在这个冬季,夏禹正式颁布第一版本的‘律与法’,第一次在这个蛮荒时代定下君与臣的称号。
这个冬季注定是忙碌的一年,除开枌榆实在偏远的地方还不知夏部落,以及某些还不服夏部落的铁头部落外,剩下的十几个大部落拜服夏禹,成为夏禹的臣子。
以前虞部落虽然是枌榆最强盛的部落,可与其他部落的首领之间,其实并没有明显的阶级身份的差别。
但从这个冬季起,一切彻底改变了。
夏禹规定了凡是五岁之后的小智人们,都需要学习统一的夏语跟夏文字,不再像是以前一样看其他部落自己的意愿。
同时,也规定了其他附庸部落对阳城的义务跟每年需对阳城的各物品上贡数量,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当然夏禹还想对这些部落重新命名,然后收缴所有武器跟武装力量,再由夏部落统一派人接管,之后也会在这些部落修建学堂、道路等等可这些是之后的事,饭要一口一口吃,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四十五年后。
现在的夏禹已经一百多岁了,这漫长的时间中,夏康也从当初的少年成了一个老者。虽然六十几岁的夏康身体素质还不错,只是他的脸上还是长出了一些老年斑。而他身边的夏禹,只是从当初是十二三岁长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长高长大了一些,却依旧是个少年人。
“大父,大河这儿风大。”
夏康大步走过,将手中一张上好毛皮制成的披风小心盖在夏禹的身上。
不知情的人看来是很奇怪的,夏康如此大的年纪却称呼一个还稚嫩的年轻为大父,眼神中甚至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孺慕之情。
他们从阳城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夏一直沿着大河的方向在往东走,似乎没有回到阳城去的意思。
现在,他们离开阳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夏禹低着头看向水中模糊不清的身影,恍惚间他竟然发现原来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这漫长的时间中,原来熟悉的人、物都已经不在了。
大力、大匪、大猴、二猴、费益、虞象、大鸟、昆蹏这些熟悉的人跟动物,都在这四十五年的时光中陆续离世了。
到现在,还算熟悉的人也只剩下夏康了。
一年前,之前夏禹跟易商说的‘货币’,也开始试点最先在阳城推行了。那是用铜制成的货币,夏禹亲自设计的样式。
同时也下发新的律,枌榆除开指定人员外,其余智人不得私自开采铜矿以及铸造铜币,一旦被查到就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这一年来,从阳城的试点来看,虽然普及率还不算很高,但也没闹出乱子,还算顺利。
货币发展得顺利,更加加剧了夏部落的发展。
夏康的后代也早就走上‘政治舞台’,年轻者们野心勃勃地打算向枌榆之外进发,甚至打算找到最初来枌榆的那些智人的‘故乡’,最广袤无垠的土地都应该属于夏部落。
夏禹听着他们的争吵,看到下面的年轻者们既对他始终不死加上习惯了他长久统治的畏惧,可目光中又有隐藏得几分不甘。
夏禹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个部落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部落了。
可很早夏禹就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了。他让这个小氏族从野蛮中脱离,让他们发展文化,让他们获得富足的精神,提高他们的智慧。
那么在这个部落文明蓬勃发展的同时,也必将滋生出野望跟阴暗。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并行的。
夏禹就知道,他活得太久了,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他护着一颗种子长成了树苗,再不断修剪枝丫让它长成了大树。可是大树也长大了,它可以自己去吸收营养,自己在时间中选择丢弃哪一边的枝丫,也在时间中选择让哪一边的枝丫继续生长。
他真的不是神明,无法一直扶着一个文明走到最后的终点。
他能做的就是在最初的蛮荒时代,让这个明文萌发诞生,之后的一切他再无能为力。
他只是见证者。
夏禹抬起了头,“夏康,我要去一个地方,我曾经说过我会再回去看看的。”
“您要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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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