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系统紧急响起的警报声犹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中,短暂泛起涟漪后便销声匿迹,仿佛没有出现过。
但宋砚星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剧情的推进,他在这个世界的束缚愈加减少,甚至有时候只是在校园天台的角落里阖眸发呆,散发的神性也会让偷摸到天台亲亲我我的小情侣腿脚发软,再也不敢涉足这个地方。
所以他只好尽量呆在人少的地方。
这天午休,他像往常一样倚靠在天台的转角处,看着一望无际的建筑群,脑海里回想这几天自己身上越发不正常的状态,思忖着等西夜外出历练后回一趟深渊的可行性。
这时,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身狼狈的阿普顿。
之所以狼狈,是因为他脸上挂满泪珠,领口被扯得凌乱,垂在身侧的手指不断发抖。
阿普顿在迈入这个区域后,便察觉到凛冽的威压,他的心跳猛地跳了起来,然后往那个方向看去。
是他,那个给他写纸条的人,让他从虚妄爱恋中勘破了真相的人。
“看见了吧。”尽管那束视线犹如实质射向他,宋砚星眼也没睁开,只是懒洋洋地道。
阿普顿低下头,回想起那张极其简陋,从书本上撕下一角的纸条——
“明晚八点,桥都渑港,301,巴伦。”
不但内容简洁,字迹的颜色更是浅浅淡淡,足以见纸条主人当时写下的心不在焉。
宋砚星没想掩饰自己身份,阿普顿帮他递过作业,认得这笔势豪纵,神韵超逸的字迹。
阿普顿将视线扭向别处,心里涌起不可名状的恐慌才减弱,想到昨晚看见的场景,他手指扣住那低矮的围墙,蹲下身子开始干呕起来。
“为什么告诉我?”他没傻到认为宋砚星是因为自己。
闻言,灿金色的眸子睁开,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半响,才似笑非笑道:“他啊,肖想了不该想的人,”眸子微微眯起,笑意消失殆尽,“他的惩罚,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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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
时间回到前天晚上。
宋砚星一如往常地去校外买些小吃给沉迷于学习的男朋友送去,不巧的是,西夜爱吃的小甜点没有开门,他只好几番周折去到城中心的铺子,就在他等待商家打包的时候——
聆听世人恶意,邪念的邪神,在逐渐恢复神力后,于数不清的恶念中,捕捉到那个带有熟悉名字的恶念。
“嘿嘿,巴伦大人,听说你试炼是和那两个外貌优越的新生组了队,泽维斯不是我的菜,那个西夜倒是看起来别有滋味,带刺的玫瑰最有挑战性了。”男人的垂涎之意溢于言表。
“西夜?不过也是下城区出来的女表子而已,都不知道和那个黏人精做了多少次,也就表面高傲罢了,私底下不知道玩得有多开。”巴伦评论道。
宋砚星眉梢都冷了下来,跟老板说了声后,便顺着那几道声音的方向来到桥都渑港,一个漂浮在湖面上的游轮,这个世界的窑子。
莺莺燕燕,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宋砚星躲开那些带有严重脂粉味的人,付了大笔金额后,来到了拐角处末尾的那间房,隐匿于黑暗之中。
即便一门之隔,他却能透过阻挡物,看清里边的一切。
觥筹交错,淫靡非常。
另一个男人出了声,打趣道:“巴伦,说来你和阿普顿那个家伙已经谈了差不多半年了,怎么还没玩到手?半年的赌约可就要到了,你不会真动心了吧?”
巴伦搭在坐自己腿上的美人腰间的手顿了下,笑出声来:“他,一个干瘪无味的人,值得我动心吗?”说着,他捏了捏那细腰,“我说的对吧,美人。”
美人,其实是个容貌艳丽的男生,他窝在巴伦怀里,附和道:“大人说的都对。”
巴伦揉着那滑嫩的脸蛋,向几人不屑地道:“这网的确下得久了,就这几天,我就把阿普顿搞到手,”随即扭过头看向第一个表示对西夜有兴趣的人,“别说阿普顿,就是西夜也得跪舔等着我上他,到时候,哥们都有份……”
这种时刻,宋砚星反而静下来,静得异常,如同表面静谧的大海下,酝酿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汹涌海浪。
没有指名道姓,阿普顿却知道他嘴里指的是谁,毕竟他只在意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哥哥。
他心里涌起莫名的嫉妒,为什么西夜就可以神术出众,在贫民窟出生却身世高贵,还能有人如此这般热烈地爱着他。
而自己……就这么糟糕。
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在那肮脏的地方享受着别人的“服务”,甚至在他伙伴前贬低自己……
阿普顿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地再次干呕起来,那场景再次在脑海里浮现。
昏暗的灯光下,巴伦半躺在椅子上,英俊的脸满是舒服享受,伸手将桌子下,不着衣物的人扯坐到自己腿上,一边与那红肿带着不明液体的唇深吻,一边不断动作着……
尽管他自卑懦弱,但还是被气到,于是鼓起勇气亲自去向巴伦问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