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程让的双眸,实在有些忍不住,认真开口问道:“程让,你介意时安,介意汪大哥,其实是因为吃醋了,对吗?”
程让捏着他下颌的手瞬间松开,轻哼着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不让沈聿看到此刻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自己。
他道:“我有什么醋可以吃的,不过是觉得你跟他们纠缠不清,会食言罢了。”
沈聿埋在他颈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或许因为突然的久别重逢后,见到的只有对方的独断专行,没有温情的嘘寒问暖。
仔细想想,他又何尝对程让温情过呢?
在成为他情人这件事以前,他们曾经也是能豁出命的好过,虽然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很好。
“程让。”沈聿忽然喊了声。
“怎么了?”
他再次抬头看向程让,十分认真的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突然的关切使程让紧盯着沈聿的双眸,心脏微不可查的紧缩,又慢慢放松,酸涩与温暖交织的情愫一股脑涌入,又都被他很好的掩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
他错开视线,冷淡道:“不关你的事。”
沈聿紧盯着程让的眼眸,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脖颈靠近抱住,贴在他颈窝道:
“程让以前是我不好,因为顾虑你父母没有联系问候你,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对你不闻不问,你就相信我一次,行吗?”
“然后呢?”
沈聿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喜怒,只是再次认真的开口:“反正这十年,我会尽量弥补我曾经的过失,至于十年后的事,我们到时候再做决定好不好。”
到时候,说不定程让早就腻了他。
亦或者他为了家里的生意和别人强强联合。
十年,变数太多了,只要眼下能稳住,能多走一步是一步。
“所以你只是想弥补曾经的过失,好为十年后的离开走的问心无愧是么?”程让冷笑着,一语道破沈聿心中所想。
沈聿心里突的微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聿,你这算盘打的真好。”程让搂上他的腰轻轻安抚揉捏,可每一下都透着危险,他在沈聿耳边低声道,“不过没关系,十年也够了,够我把你的算盘砸烂。”
沈聿被他的语气激的心脏骤然紧缩,程让捏着他的下颚凑近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道:
“睡吧,别再盘算你要怎么做,十年后我就会放你离开。”
他拍了拍沈聿的脸,笑意灿然的抱着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睡觉。
沈聿惦记在沪溪的奶奶,所以只休养了三两天,就催着时安买了直达沪溪的机票。
冬天的沪溪不比京城,湿冷的很,虽不见雪,却能冷的骨子里。
沈聿出机场就冷的打了个哆嗦,拢紧羽绒服上车回了家。
沈奶奶那年生病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沈聿狠狠心,索性就在城里买了三居室,一百来平在沪溪这种十八线小城市也不会太贵。
去年又把乡下的房子翻新后,奶奶索性就跟着时姑姑回去乡下的小院住,视野开阔,依山傍水,十分利于老人家养病。
没有城市的喧嚣嘈杂,沈聿睡的很沉,醒来时已经早上十点了。
炊烟袅袅,烟熏味虽然很淡,但也飘进了沈聿的鼻子里,他揉着鸡窝头从卧室出来院子里时,奶奶和隔壁院的奶奶在烧着柴火聊天。
“小聿回来了啊,这么些年没见,越长越好看了。”隔壁院的奶奶笑呵呵的说道,“老嫂嫂,你发现没,小聿的眉眼越来越像阿梨了。”
沈奶奶看着沈聿的脸微愣,遂笑道:“毕竟是在我们家长大的嘛。”
她说完就朝着沈聿招了招手,笑呵呵的弯了眉眼,等着沈聿在面前蹲下时,变戏法似得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来,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喏,奶奶特地给你留的,特别甜。”
沈聿张嘴咬住糖果,笑的愈发甜蜜:“甜,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你回来怎么带那么多东西,你赚钱也不容易,要省着点花,存起来,以后结婚还得用钱呢。”奶奶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