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起身想追,却因为脚下发软而跌在地上,幸而余锦川来的及时,赶忙将他搀扶起来,整个靠在自己身上。
程让好像跟林喻南在嘱咐什么,随后才看向醉的东倒西歪的一群人,又看了眼被余锦川抱在怀里的沈聿,他说:
“带他回去休息吧。”
“程总。”余锦川唤了声要走的程让,见他停下脚步,余锦川才继续开口,“那小聿工作的事……”
“让他醒酒后给我打电话。”程让再没有回头,径直离开的包房。
余锦川欣喜的看着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沈聿,又是欢喜又是辛酸:“小聿,小聿。”
沈聿脑子里一团浆糊,模糊的视线追随着程让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想推开扶着自己的余锦川去追逐程让。
恍惚间,西装革履的程让变成了穿着校服的程让,站在阳光底下笑意灿然的向他挥着手。
只是随后沈聿就瞧见他身后朝他挥去的铁棍,沈聿焦急又慌张的想要朝程让奔去,可双腿像是被缚一样,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铁棍向程让的腿砸过去。
“程让快跑,快跑啊程让!”沈聿惊呼着从梦里醒来,惶恐不安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闻声而来的余锦川推开卧室的门:“小聿怎么了?”
沈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只是宿醉的身体有些难受,他看向焦急的余锦川,穿着围裙还举着锅铲,登时笑了出来:
“做了个噩梦,哥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余锦川这才松了口气:“给你煎蛋热牛奶呢,醒了就赶紧起来吃东西。”
沈聿应声,又躺回被窝里,只是刚闭合的卧室门再次打开,惊的他再次从被窝弹起来:“又怎么了?”
余锦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床头柜,随后才说:“那个程氏的程总,让你醒了给他打个电话。”
沈聿微愣,看到卧室门再次闭合,他又掐了自己一把,疼,不像做梦。
反应过来的沈聿立马从床头柜拿过手机,下面压着的纸条上还写着程让的电话号码。
只是那串数字却十分扎眼,激的沈聿的心狠狠揪着疼了一把。
七年了,程让的号码没有变过。
沈聿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往事浮现萦绕在心头,久久没有消散。
他永远记得程让满脸是血被抬上救护车时的样子,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城市,朝着医院疾驰。
从那天以后沈聿就再也没有见过程让,他尝试着拨打程让的电话,提示音永远是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后来沈聿想手机会不会掉在了案发现场,他几次折回,又问了在附近收废品的大叔和清洁工,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手机。
他联系不上程让,医院里也有程家人请的保镖守着他根本进不去,直到他出国都没打听到一丁点关于程让的消息。
而在还没出道前的那两年,沈聿要克服语言障碍,还要没日没夜训练,坚持不住时总会想着要不要给程让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不过临近拨号时却又退缩了,他不知道程让有没有找回这个号码,如果找回了,他还愿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
甚至他还怕听到程让的声音时,会义无返顾放弃现在的一切回去找他。
再后来他总是习惯给这个号码编辑很多短信,只是一条都没发出去过。
如今他再次看到这熟悉的号码,心里五味杂陈,实在难以言说。
“喂。”电话那边程让的声音冷淡,却依旧在沈聿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喉头发紧,根本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