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无论供奉者是哪位贵妃的亲戚,还是家人,都给我一字不落地记下,谁若是敢阳奉阴违,不用太后动手,我自己也能把你们扔到井里,上次死的那个小宫女都看到了吧?脸都泡浮成蹴鞠了,谁想也变成那样,大可试试。”
她笑吟吟地扫过众人苍白的脸,“诸位……可还有不服的?”
众女官仓皇跪下,一叠声道:“下官不敢,下官定日后以大人马首是瞻。”
张典簿不过是个马前卒,有她这一遭,这群人也不敢不从了。
瑾瑶不想日后在宫里的日子被人挑刺,既入宫,就不是来受气的,她的主子只有一个——太后。
哄得太后开心,她就顺遂。
慈宁宫。
见瑾瑶回来,太后一脸不悦。
瑾瑶笑嘻嘻地上前,给太后捏肩,软着声音笑道:“这是谁又惹娘娘生气了?”
太后绷着脸,扶开她的手,“还不是你?”
“你现在出息了,敢在外面借我的名头狐假虎威了?”
瑾瑶弯了弯眼,“我这只小狐狸,当然要依附您百兽之王呀,再者,您是没瞧见,那张典簿,拿出齐贵妃压奴婢,奴婢可是太后的人,这出去就得给太后争光啊。”
“难不成让一个妃子的人欺负了去?奴婢是不要紧,要紧的是怕日后宫中传出某人要成六宫之主呢。”
太后想了想,此言颇有理,她的人在外面丢了脸,那就等于她丢脸,等于打她的脸。
就这般齐贵妃都不来请安,若今日瑾瑶真让她的人震慑住,那齐贵妃还不爬到她头上?
她脸色渐好,缓缓漏出了笑,拉过瑾瑶戳了下她的额头,“这么说我还错怪你了。”
瑾瑶将账簿呈上,“太后高兴,怎样责备奴婢都好,这个是内务府这些年来的账目,里面贪墨的银子不少。”
太后没想到此事办得如此快,还这般漂亮,一时又惊又喜。
她打开粗略看了看,满意点头,“不错,哀家这就呈给皇上,扯了齐家的职!”
“不行。”瑾瑶制止,“只是账目而已,齐家会说是下面人做的,太后将账目呈上,到时候他们会找借口把底下的小厮发卖平息此事,齐家齐贵妃都牵扯不上。”
太后泄了气,顿时觉得这个账目没什么用了。
瑾瑶解释道:“太后别急,咱们不急于一时,只靠一个账目扳不了齐家,但咱们可以先用账目让齐贵妃低头,她不是许久没来请安了吗?我们可以用此账目,半遮半掩,渗出些消息给那边。”
太后意会,“你是说,扯虎皮拉大旗!”
“对!”瑾瑶斟茶给她,“越是不明,越是未知,恐惧才更大!”
齐家既能有胆量贪墨宫里这么多银子,定也做过其他亏心事。
世人皆有贪嗔痴恨爱恶欲,齐家沾上一样,那其他呢?
等她自投罗网,自乱阵脚,便会水落石出,打蛇打七寸,没有完全把握不得亮出底牌,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太后大喜,忙招呼人把前阵子暹罗国进宫的翡翠白玉如意拿来,“哀家果真没看错你!日后想要什么尽管跟哀家说,这天底下只要你想,哀家舍金舍人也要给你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