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拿过一条红绸,一端给傅诏,一端新娘子。
沈夫人和傅侯爷坐在正堂之上,笑容和善,颇为满意的点头。
丫鬟搀扶着新娘子拜高堂,忽的她脚下一绊,踩到了过长的嫁衣,头上的盖头缓缓下滑。
沈夫人握着扶手的指节发白,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刘嬷嬷亦是捏了把汗,忙要上前,却见傅诏眼疾手快将人稳稳搀扶住,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滑落的盖头按住。
“放心,你的盖头必须由我来挑。”
轻柔若柳的温柔声音,传入女子耳中,瘙的心头微颤。
她点了点头,傅诏这才收回了手。
礼程继续,结束后送入洞房,刘嬷嬷一直跟在二人身后。
进了洞房,傅诏还未坐下,就听见外面刘嬷嬷催促。
“世子前面还等着,不宜耽搁。”
他还想看看今日的娘子长什么样,这就被人拽出去多少有些不情愿。
傅诏厌烦对外道:“知道了,你退下我待会就来。”
刘嬷嬷却不走,“老奴在这等您。”
无奈傅诏只好先安抚了下新娘子,“娘子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看到一旁放着的栗子花生,上前将盘子端来放置她身旁,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苦了你了,先吃些垫垫,待会为夫给你带好吃的来。”
灼热的气息透过盖头喷洒在面部,她一张脸比盖头还红。
许兰茵点了点头,傅诏这才抬步出去。
见人出来,刘嬷嬷长长呼出一口气。
傅诏察觉到她的异常,“嬷嬷这是怎么了?”
“啊。”刘嬷嬷忙赔笑,“老奴是看世子终于成亲,高兴,为世子高兴呢。”
酒席摆了几十桌,来的都是王孙大臣,见新郎官来了,忙不迭拿着酒杯上前敬酒。
或恭维或巴结,这场婚宴就是他们打好人际关系的重要场所。
“傅大人傅大人,几日没来上朝了,今日可要好好喝喝。”
“来,恭喜傅大人迎娶新妇。”
沈夫人让侯爷给他向皇上以筹备亲事为由告了假,是以成亲前已多日未上朝了。
当下这些大臣们都恨不得住在忠伯侯府,跟傅诏喝个三天三夜。
今日高兴,傅诏头一次喝这么多酒,脸色耳朵红了一片,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有人说,“要我说,瞒上京城再没有比许大姑娘更配傅大人的人了!”
“人美贤淑,欸家世也般配,好,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傅诏眯眼笑着摆手,身子踉跄,云痕见状忙搀扶着。
他口齿不清道:“错了,错了。”
“不是许大姑娘,是,是苏小姐!”
方才说话的那位大人也迷糊,“欸,大人怎么连娶的谁都不知道,那红绸漫天,十里红妆外面人都看见了,花轿是从大将军府抬出来的。”
傅诏靠在云痕身上,指着他痴痴地笑,“王大人真是够嘴硬,朝堂上嘴硬这里还嘴硬,本官娶得谁还会不清楚?”
正说着就见傅凌神情不安地站在不远处,他招呼道:“欸,晏珩来。”
他拉过傅凌,长臂搭在他肩膀上,“告诉王大人我娶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