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厂大牢,宋菁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
她庆幸自己当初从高立手里逃了出来,不然李河的如今,便是自己的下场。
可随即,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自己从来都不是李河,从一开始她就不会向高立妥协。
收起杂乱的思绪,宋菁回了司礼监。
谢司宴从书案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可以杀了?”
宋菁心虚了一下,将牢里发生的一切讲给他听。
谢司宴无动于衷,又将视线落回了书案上。
“那就是可以杀了。”
眼见他明知故问,宋菁额角抽了抽。
“爷,小的大话都放出去了,您杀了他们不是打小的脸吗?况且——”
“小的在万岁爷面前夸了海口,要除掉高立,拖了这么久总要有所动作。”
谢司宴视线不停,“就凭他?”
“爷小瞧他?奴婢的命就不是命?总算不能除掉高立,也得咬下他一大块肉。”
谢司宴什么也没说,只是哼笑一声。
宋菁也哼一声,“眼下重要的是让他活下来,就像小的当初说的,千千万万的长随,总有一个能要了高立的命。”
见男人沉默不语,宋菁见状乘胜追击。
“爷,能不能先留下他们二人?”
谢司宴不看她,手中的笔游龙走凤,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是苦主,自是你说了算。”
宋菁呲着牙笑了,“多谢爷——”
“不过你要小心,夜长梦多。”
谢司宴打断她的话,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宋菁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他是说,高立还会对李河下手?
可李河都被他派来杀自己了,不该是弃子了吗?
高立那样一个聪明人,会将力气浪费在一个弃子身上?
单凭李河一人,又不能彻底扳倒他。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解,谢司宴幽幽道:“高立小人心性,最是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