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外,白冬槿打着伞等,一见两人出来,立刻上前,给江初遮雨,眼睛死死盯着池南暮,依旧幼稚。
江初没有说道别,转了身就和白冬槿往前走。
喻宕从驾驶座下车,主动到后排拉开后座,护送江初和白冬槿上车。
车门关上前,白冬槿探出头,朝池南暮愤怒地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够了够了。”喻宕按住白冬槿的头,重新推进车里。
关了后门,喻宕向池南暮颔首,无声打招呼,唇角似有若无上勾,似笑非笑。
“少在那挤眉弄眼,赶紧给我开车!”白冬槿按下车窗吼。
“是是是,祖宗。”
迈巴赫飞驰而去,溅起激涌的水花。
“池总?我送你去公司?”律师撑起伞。
池南暮站在原地,凝视远去的车影,没理会律师惶恐的试探,独自上了车。
心头的焦躁愈发严重。
五脏六腑诡异地难受。
情绪,记忆,思想,一切都在失控。
池南暮一路疾驰,没有遵循日程表,油门不停往下踩,差点在雨中超速。
日程上约好明日去医院,但池南暮已经无法忍受。
今天宋凌正好有排班,池南暮没打电话,进了私人医院,直接往办公室走。
“池先生?”宋凌正在看文献,见到池南暮闯进来,有些惊讶。
症状已经在线上沟通过,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失去的记忆在慢慢恢复而已,但池南暮似乎很惊恐。
池南暮肩上沾着雨水,有些狼狈,宋凌抽了张纸,递给池南暮。
“宋医生,”池南暮没有接纸,急切地问,“缺失的记忆,是不是只会在梦里,或者在特定场景下才会出现?”
研究失忆的文献很多,但都不成熟,毕竟人脑复杂,案例再多,也没有个标准答案。
以为池南暮急着找回记忆,宋凌有些担忧。
“不同个体的情况不同,”职业病作祟,宋凌谨慎地答,“对你来说,或许通过梦境的方式慢慢恢复,而不是故意接受刺激的方法,会更加稳妥。”
闻言,池南暮目光一沉,又问道:“也就是说,只要不睡觉不做梦,也不去特定场景接受刺激,那些记忆就不会恢复?”
宋凌没听过这种说法,依旧谨慎,“这要视现实情况而定。”
“谢谢您。”池南暮点头,只问了几句话就走。
窗外的雨窜流进走廊。
心口诡异的情绪被冰冷结冻。
池南暮走得慢,紧紧盯着前路,眼神逐渐从冷漠,渐渐变成病态的偏执。
只要不睡觉,他就不会梦到江初,就不会让那些记忆恢复。
只要不睡觉,他的人生就能回归正轨,一直可控,在正确的路上继续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