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尚未答复,穆玦的声音却已从旁侧响起,“嗯?难道我们说了不,你就不会厚着脸皮跟上了么?”
白鹭也不动怒,歪歪脑袋斜了一眼刚爬起来的穆玦,凉薄的东西在他那暖融胜阳的眸子里翻腾,半晌才笑,“穆师兄眼力不错,下次知道就好,不必说出口。”
穆玦连头发丝上都沾着泥巴。狼狈至极,再没刚才半分光鲜样子。
他挪步到屋檐之下,试着以净水诀把身上的污秽打理一下,却发现自身灵力已经枯竭到连半分都调用不起的地步。他不由得烦躁地啧了声,一抬头,正和白鹭四目相对。
白鹭嘴角带笑,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偏偏又要装出关切的模样,“在泥巴里打滚的滋味不错吧?”
“……”穆玦也缓缓勾起笑,“我性子内敛,不便言说。你真想知道,不如问问你旁边的大师兄?”
他脸上的疤真够吓人的。
当然,白鹭不怕他,只是烦他。
他侧眸看了眼楼苍。楼苍不言不语,眉目静敛站在他们身旁,身上披着凉薄的雨,已将他满身血腥冲刷干净。
像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塑,只会在岁月中崩毁,其余的爱恨并无法影响他分毫。
“大师兄于宗门有恩,痴心剑道,不知世故,何必为难他。”白鹭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抱着剑,心里却把不知世故四个字撤了,半是感慨半是怒其不争地想:完全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白鹭倒也能骂得更凶些,但是那些词汇用在楼苍身上,让他觉得有些不忍。
明明剑法超绝,但为人处世方面,却真是令白鹭大感震撼。
他前生数十年是怎么过的啊?他是不是有哪根弦没接对?他这种人没被骗死吗?——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白鹭停顿半晌,将歪掉的思路扭回正轨,道:“今日发生之事,我会一字不落地禀报剑尊。”
问尘剑尊谢薄云,无相宗三长老首席,亦是穆玦和楼苍的师尊。
白鹭对其早有耳闻,据传是位冷淡薄情,恃才傲物之辈。不过白鹭猜想,既然身为人师,大抵多少也会教导穆玦那混不吝一二吧。
“哦。那你就去试试吧?”穆玦像听到什么笑话。他对楼苍道,“我的衣服脏了,把你的给我。”
穆玦说完,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一向嫌楼苍脏,又怎么可能主动去要他的衣服。何况现在楼苍身上又是血痕又是雨水,给乞丐,乞丐都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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