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没成想竟然是因着这样的原因,他沉默了许久,也是心内唏嘘。
“所以瑞儿想要张贴求一榜见阿宁,你才说了那么多好话,你想见一见阿宁?”
庆德帝想起长宁刚入京的消息传来时,陈德海拿着瑞太子的求医榜文说了多少话。
陈德海承认的痛快,“奴才没想到事隔多年,竟还能听到公主的消息,奴才想当年对公主道声谢。”
庆德帝再次挑眉,“最后怎么没做?”
陈德海语气里还是充满感激,“因为公主根本就没认出我,可能于她而言,那不过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她只是随手帮了奴才一个大忙,所以不记得奴才也是正常的。”
“那次谋害后妃的事,是你帮周知柳隐藏的物证吧?”
庆德帝看着脸上比自己皱纹还多的陈德海,心内五味杂陈,他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陈德海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些事自然没有什么隐瞒,“是,奴才能做的不多,护住公主的孩子也算是还公主一丝恩情。”
“但你做了这么多,不说长宁和周知柳,就是瑞儿恐怕都未必知道吧?”
庆德帝觉得自己都要为这个老伙计抱不平了。
陈德海却面色柔和了起来,“奴才只要能做到就心里开怀,并不需要公主知晓。”
陈德海整理了一下头上有些歪的冒沿,对着庆德帝规规矩矩地行了三个大礼,“奴才有负陛下信任,求陛下赐罪!”
庆德帝点点头,等了半晌才道:“你确实有罪,昭庆公主府就着你去督办吧。”
“是,”陈德海刚应了一个字才意识到不对,他吃惊地望向庆德帝,“陛下?”
庆德帝就哼了哼,骂道:“老东西,去告诉东宫那小子,明天开始来保和殿处理奏折,想让朕帮他卖命,门都没有,能不能搞定那些老家伙,朕可不管!”
庆德帝心里傲娇,既然娇娇出生了,这皇位以后也是给瑞太子,那他现在还忙什么,有那个时间去陪娇娇享受天伦之乐多好。
至于瑞太子能不能收服那些朝臣,他才不管呢。
陈德海傻眼,傻傻地问:“陛下,您不杀我?”
真是人老了啊,连心都柔软了。
庆德帝用鼻子哼了一声,色厉内荏地道:“杀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你可得记得我的恩情,以后娇娇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陈德海热泪盈眶,心甘情愿地再次拜伏下去,“陛下放心,奴才活一日,就守护小公主一日!”
陈德海心想,他二十三岁之前吃的苦都是二十三岁之后的福报吧!
他一个奴才而已,在这深宫之中却得到了这么多信任和帮助。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想这些都是他日复一日的真诚待人和踏实肯干换得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