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几步冲到床边,急急忙忙掀开盖在温书瑜头脸上的被角。
“……眠眠?”她怔住了。
床上的人侧躺着,脸颊和耳朵通红,此时正半闭着眼时不时抽噎几下,额角挂着细密的汗水,眼睫毛湿漉漉的。
“这是怎么了?”赵棠如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擦汗,结果手一碰上去脸色顿时变了,“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难受……”床上的人没回答,只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带着不容忽视的鼻音。
“张婶,让司机备车,高烧得马上去医院。”赵棠如伸手就想把人给抱起来。
然而浑身烧得热乎乎的人耍赖似地躲开,闭着眼嗓音沙哑地控诉:“我不去,我不想去……”
说完有气无力地咳嗽两声,又痛苦地皱着脸抽噎。
“好难受,我热……要喝水……”
这看起来怎么跟烧糊涂了似的!
“张婶,快再倒杯水来,不要太烫了。”赵棠如急得不行,耐着性子吩咐之后又放软了嗓音哄,“眠眠,水马上就来,喝了就跟妈妈去医院,去了就不难受了。”
“我不想去。”小姑娘眉头蹙得紧紧的,声音里带点哭腔。
赵棠如知道她一生病难受就会变得比往常娇气和孩子气,这会也只是宣泄情绪和不适感,更何况发着烧本来就意识不清,估计她自己这些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导致道理讲不通,反而棘手。
赵棠如又劝了半天,结果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那我叫家庭医生来。”她只好退步道。
张婶去联系家庭医生,她去浴室拧了毛巾给人擦汗降温。刚拿出温度计,张婶就拿着手机走进房间提醒她接电话。
是温跃打来的。赵棠如把温度计递过去,自己则拿了手机走到门外。
电话刚一接通,温跃就忙不迭叮嘱:“棠如,如果今天梁宴辛没眼色去家里了,你记得刁难刁难他,别客客气气地轻易让他——”
“还说呢!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得带着人大老远去泡温泉,为了躲梁宴辛折腾一趟结果把自己女儿折腾病了!”赵棠如没忍住蓦地打断他的话,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急死!”
“眠眠病了?怎么回事?!”
“高烧不退,估计从半夜就开始烧了,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结果我这么晚才发现,推开门就看见她可怜兮兮地蜷在床上。”说着她心疼不已,“肯定是前天着了凉,昨天我就该发现不对劲的。”
温跃急得不行,“这么严重,那快送医院啊,我马上赶过来!”
“赶什么赶,她怎么都不肯去,我只能先让家庭医生过来。”
温书瑜闭着眼躺着,恹恹地任由旁边的人将温度计放好。
她头脑昏沉,眉头无意识蹙紧,朦朦胧胧间听见零星的几个字眼。
梁宴辛。
她原本呼吸和眼眶都有些不正常的热,听见这个名字时莫名更难受了,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的酸涩却没减少半点。
好想见他……
满脑子都是他身上冷洌清淡的木质香、冰凉的西装面料和手腕上冷冰冰的银色腕表。
躲进他怀里一定可以降温,一定很舒服吧。她迷迷糊糊想着,却越想越委屈。
好想见他,好想他哄一哄自己。
恍惚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温书瑜只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有人伸手摸了自己的额头后又迫使她张嘴。
她觉得不适,扭头就想抗议,结果晃了几下头就天旋地转的,只能苦着脸任由对方继续再用扁平光滑的东西压了压舌头。
最后手背上蓦地一疼,她条件反射就要把手缩回来,耳边却响起几声惊呼,下一秒就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蹙眉,眼睫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