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就看见赵非荀着一身浅墨竹枝圆领长袍,墨玉发冠束发,正在院中与轻风二人搭着一个……
锦鸢:……
袁大夫前脚才走,说了能下床活动一二,结果大公子就带着轻风忙开了?
她是不是应该将袁大夫再请回来?
锦鸢站着正纠结时,赵非荀已看见了她,撩了下袍子站起身,朝她大步走来。
炙热的光洒在他的身上。
面上、颈项边汗水淌落,沿着领子滑落。
随着男人靠近,一股热气也靠近,连他的气息也极为霸道,将她团团包裹住。
锦鸢仰面,抽出帕子替他擦拭。
女子动作温柔。
男人从她手中夺过帕子,两下就擦去热汗,低眸,看着锦鸢在过于明亮的阳光下,面颊柔软,白得泛出一层淡淡的柔光。他抬手,屈起指节,在她面颊上擦过,低头告诉她:“命人移了一棵银桂来,树下再搭一个秋千,今年秋日就在树下赏花玩乐了。”
锦鸢在他温和的嗓音中,掀起眼睑。
更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缓缓绽开的笑容。
她当满心欢喜。
清竹苑是大公子的院子。
她为妾,住在语云斋中,如何能日日逗留在清竹苑中,可偏偏大公子告诉她,他为自己移了树,搭了秋千,让她来秋日赏景。
这份恩宠——
直白的滚烫。
她伸出双手,烫得几乎要接不住。
眼下的幸福更像是掺杂了虚幻。
而她越陷越深。
锦鸢靠在男人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紧,目光看着院中逐渐成型的秋千架,与清竹苑中一向精简之风格格不入,她忍不住笑了声,“这秋千架这样摆着怪不搭的。”
赵非荀也顺着看去:“也是。”
锦鸢正打算劝他移开。
谁料,男人扬声,叫来小厮吩咐:“去找个花匠来,在架子上缠些花藤。”
她分明看见小厮听了吩咐后,都愣了一下。
“这……是!小的这就去办!”
这才急忙转身出去寻花匠。
锦鸢伏在赵非荀胸前,挡住了面容,肩膀的微颤却瞒不过他,赵非荀挑眉,在她肩上拍了下,“笑够了?”
“嗯。”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莹润的眸子。
澄澈清洌。
眉眼弯弯。
应下的声音柔婉。
分外惹人怜爱。
这一刻两人对视,似无声,却胜万言。
赵非荀得闲在家休养两日,大半时间都在陪着锦鸢,抱着与她同坐秋千,或是将她用力推起,听见锦鸢出声来,他急急拽回,将人护在怀中,低声安抚,半晌没听见声音,再低头看去时,见一双璀璨盈盈的眸子,“我的名字为鸢,是老鹰也是纸鸢,都是在天空中翱翔之物,方才您将秋千高高推起时,是不是和飞翔的感觉很像?”
赵非荀轻声一笑。
他只记得锦鸢柔怯。
却忘记了她藏在骨子里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