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嘿嘿笑着,把饭盒往他手里一塞,“得了,吃也吃饱了,我就回去了。”
老大夫走后,空荡的院子里就剩了江墨尘一个人。
他呆愣着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目光微凉,一个身穿烟灰色长衫的高瘦男子出现在院子中央。
他身段窈窕,手执一把素扇,掐着嗓子唱着那婉转悠扬的戏曲。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不是?我无故寻烦?恼,如意珠?儿手未操,?啊,手未操?。”
忽然,那长衫男子眼神一转,幽幽看向江墨尘。
他神情悲凉,一步步朝着江墨尘走来,“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地里遭此?贫困,遭此?贫困,我的?儿啊!”
抑扬顿挫的戏腔突然停下,男子面目狰狞朝着江墨尘扑来。
不远处趴在院墙上的老大娘就看见,原本坐的好好的江墨尘,突然一个后仰,整个人开始不停的抽搐。
她吓得大叫一声,连忙退下去,从大门冲进江墨尘院子里。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老大娘步履蹒跚,速度却一点也不见慢。
江墨尘死死护着自己的脖子,脸颊涨的通红。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
老大娘死命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孩子,你醒醒,没有人要你死。”
“他还在,他想杀我。”
老大娘闻言叹了口气,知道江墨尘这又是犯病了。
她无奈在江墨尘后脑勺垫了件衣服,心中不免又想起那个清瘦又癫狂的男人,和那段黑暗的时光。
她记得男人一开始还挺好的,每每挣了钱就会给孩子们买糖吃。
那时候院子里全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男人每天都会唱上那么一段,唱腔圆润如玉,清脆入耳。
直到那天男人相好的来了。
老大娘清晰记得那日的争吵声。
男人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声音乒乒砰砰,响了好久。
幺儿吓得大声哭喊。
男人咒骂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他疯了一样,拿着菜刀把院子里的一棵梨树一刀一刀全砍了。
老大娘进去的时候,他满手是血,眼睛红的像厉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