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精致二层小楼中,身穿清灰道袍的人,虚靠在靠窗的桃木椅上,格窗透出道道光线,映出干净清秀的眉眼,脸色稍显苍白,露出几分病弱,正是昨夜被踹入河中、等了许久才敢从水中爬出的江辞卿。
咳嗽难止,对面又有客人在,她只能用手盖住下半张脸。
“辞卿这是怎么了?”客人倾身问道,金发梳成背头,坚毅眼廓内是湛蓝的眼眸,即使是在休息时间,也仍穿得精致正式,手握一柄金镶嵌母贝的蛇纹木手杖,典且俊雅。
“咳!无事……”江辞卿强行压住嗓中酥痒无比的感受,解释道:“昨夜贪玩,本来只想河边闲逛一会……”
说到这事,她脸上露出些许青涩的羞愧:“结果忘了时间,直到半夜才回到屋中,今早醒来就开始咳嗽了。”
梁安楷闻言大笑,宽慰道:“辞卿年纪还小,孤年轻时也常常溜出皇宫,在大街上闲逛到门禁时,第二日灰溜溜赶回去,被父皇罚跪在祠堂。”
继而又摇头感慨:“如今搬出皇宫,独住王府之中,反倒天天想往里头跑。”
没等江辞卿回话,他又关切道:“河边寒重,辞卿这几日身体不适,还是得注意些。”
江辞卿点了点头,咳嗽几声后才开口:“多谢殿下关心,辞卿这几日都不会再出门了。”
梁安楷宛如一个关心晚辈的兄长,温和笑道:“辞卿知道就好,我府上的医师已连夜赶了过来,等会让他给你瞧瞧,顺便把熬好的补药也一并带来。”
“劳烦殿下了,”江辞卿适时露出一丝触动,越发感激道谢。
可偏头咳嗽时,眼底却露出几分凝重神色。
这南梁大皇子可比三皇女殿下要难缠多了,心机城府都属上乘,举动周旋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过也是正常,毕竟是被看做储君培养的长子,若是没有点本事在手,怎能逃得过弟弟妹妹们的三番五次的联手设计。
在这争夺皇位的比赛中,看似三足鼎立,实则是梁安楷一直压着弟妹们抬不起头,母族、老丈人都属于是南梁的军方实权人物,两者加在一块,足足掌握了国中三分之二的兵力,而南梁又重武轻文,故而梁安楷几乎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不过也因此,被南梁现任国君忌惮,频频批评打压,虽有太子之实,却无太子之名。
江辞卿不敢掉以轻心,拖着病体小心应对。
只是梁安楷绕了许久,谈话皆是对江辞卿的嘘寒问暖,让江辞卿越发摸不到头脑。
按理说,他不应在此刻拜访江辞卿,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屋,都是三殿下在皇家园林中在的别院,大皇子一行人在之前并未想过在此处过夜,也没派人打扫名下房屋,故而只能一同入住在梁安尘的别院内。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都在梁安尘的地盘上,周围皆是她的耳目,两人的对话举动都清楚记录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