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晚,飘了些若有若无的雨。
燕徽柔一路将步子放得很轻,绕过了那一片丹枫林,找回了刚才被带回主殿的路。
她下地长久走路时稍有些头晕,顾及着满身的伤不敢走得太快,好在这一路过来并不算很是遥远,也算不得很辛苦。
也许江门主已不在殿内休息。
燕徽柔想着若是没瞧见她,那便算了,再托刚才那位扶她过来的师姐将药带过去就好。其实按道理来想,她既然都赐了自己,那里肯定有更好的药。
只是燕徽柔莫名有一种直觉——
她觉得这位江门主不像是会乖乖上药的人。
雨丝绵绵,拦在眼前像雾一般。
燕徽柔停在原地,折开眼前挡住视线的一角枫叶以后,便正好瞧见了一袭红色的衣角。
此时已至日暮,天上余晖昏沉。
她没有在殿中休息,反而撑着一把绣着些许红花的白绢伞,立在缠绵的雨幕中。面相被雾气一蒙,更添凄艳。
江袭黛在撑着伞看一卷画,伞骨靠在她肩上,她也倚在伞骨上,稍微低着头,姿态有些慵懒。
她的指尖描过宣纸,摸得很浅淡,仿佛在通过这一层隔阂触摸着什么。
而就在指尖碰到纸页时,江袭黛的手微微一顿。
燕徽柔盯着她的手,下一刻只觉眼前几缕劲风袭来,一片剑气在眼前炸开。
她刚才折过的那朵枫花儿在瞬息间粉身碎骨,在面前化为了一缕飘散的红烟。
她下意识闭上双眼,身子一重。
再睁开双眼时。
一根细长的血红软剑正对着眉心。
顺着剑锋望过去,是一只刚才还温柔抚着画卷的素手。
“是你。”
江袭黛的神色晦暗不明,她轻挑了眉:“燕徽柔。”
“你……”
面前的少女张了张嘴,对上眼前凌厉无比的剑锋,只憋出了一个字。
江袭黛本是厌恶被人打扰,当下心中烦躁,只不过看着她眼底漫出来的浅淡薄泪,那点子不悦又很快被抵消了,心情莫名变好了些许。
她喜欢看人这般神情,惊恐,讶然,活像是待宰的羔羊。
【滴!女主好感度-1】
是了,这才像话。
她该怕她,而不是莫名其妙升那劳什子好感。
“明知肩膀有伤,怎么能这么用力?”女主担忧地开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