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吗?你是怎么调节的?”
此刻的邢峙看起来冷感、敏锐、却也脆弱。
他像是做错了事而显得无措的少年。
江黯温柔地看向他,目光带了点还没出戏的眷恋与怜悯。
半晌后,江黯伸出手,轻轻将邢峙揽入怀中。
他叫他“邢峙”,而不是“邢老师”。
“邢峙,别怕,能走出来的。”
邢峙将脸伏在了江黯的肩膀上,形成了一个依赖的姿势。
江黯头发潮湿,肩膀也潮湿,邢峙感到连同自己的记忆也潮湿起来。
江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是在尽力安抚他。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邢峙感到自己正逐渐变得冷静。
此刻江黯的语气、拍着他肩膀的动作、拥抱着他的怀抱,全都显得那样温暖。
这让邢峙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黯的那一幕。
那一年江黯19岁,邢峙只有13岁。
邢峙参加江黯的粉丝见面会,送了他一把吉他。
在过去一年里,成绩极好的邢峙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他把所有的周末、还有放学后的时间,才都用在了给其他孩子补课这件事上。
他用这一年时间赚的补课费,再加上多年来积攒的全部零花钱,买下了一个江黯喜欢牌子的吉他。
当然,他只能买下最便宜的那款。
在舞台上收到吉他的时候,江黯笑得和现在一样温柔。
他揉了揉邢峙的头,对他道:“我居然有年纪这么小的粉丝啊?谢谢你啊小朋友!”
当时江黯看起来很喜欢那把吉他。
可是后来呢?
后来邢峙看到了他把吉他扔进垃圾桶的照片。
此刻,江黯暂停动作,将邢峙扶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腰上,看向他问:“好些了吗?”
邢峙没说话,只是望着江黯。
江黯感到他的眼睛深不可测,像藏着化不开的浓雾。
“你……”
“谢谢你江老师,我好多了。”
邢峙的声音听起来彬彬有礼。
却也显得格外清冷疏离,客客气气。
就好像他在刻意和自己划清界限。
江黯下意识拢眉,还欲说什么。
却见邢峙已经起身了。
“要走了吗?”江黯问他。
“嗯。走了。江老师,明天片场见。”
邢峙果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刻江黯忽然感觉,这会儿不是邢峙没出戏,而是他没有出戏。
他给自己喊了一声“咔”。
然后告诉自己——
现在你已经不是冷玉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