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枝丫托着雪,屋瓦一片银白。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走廊下,雪花偶尔调皮地穿过灯光,飘落肩头。
良久,顾磊的手臂依然环着许知月,未曾有过一丝松动,许知月也不再挣扎。
雪落无声,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不知疲倦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地续写着这夜的故事。
许知月终于回过神来。
“顾磊,我该走了,家里一大堆事呢。”
“月月等着我回家给她讲睡前故事,思思这些天有些感冒,我还要回去给他喂药。”
“天气冷了,爸爸的肩痛又犯了,妈妈也是,这段时间血压有些高,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需要换药。”
许知月絮絮叨叨,她想提醒顾磊,这便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
生活并不是只剩看雪的浪漫,更多的是烦人的琐碎。
“妈妈血压又不正常了?”顾磊终于松开许知月,将她转个身,依然牵着她的手不放。
“那你别管了,我明天带爸爸妈妈去看病。”
“我早就给你说过,我看一三五,你看二四六。”
“知月,你最清楚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无父无母,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他们是你的父母孩子,也可以是我的!”
“你和我,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再没有比彼此更合适的人了!”
晚上接下来的时间,许知月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中。
她记得顾磊帮她披上羽绒服,送她到她自己的四合院门口,巷子中没有人,他俯下身子,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她回到家,问候过范爸爸范妈妈,给思思喂过药,心乱如麻地给月月读故事书。
月月聪明,期间不止一次地打断她,告诉她念错了。
九点钟,范爸爸和范妈妈将思思和月月带到他们的房间里睡觉。
这些年,范爸爸和范妈妈坚持带着思思和月月睡觉,一来是心痛许知月上班辛苦,怕孩子们耽误了她休息,二来,有孩子们的日夜陪伴,也是老人们老年生活的一种莫大慰藉。
许知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顾磊的话:“你和我,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再没有比彼此更合适的人了!”
是这样吗?
朦朦胧胧之间,许知月似乎闻到一股清冽的松木香,她睁开双眼。
她是在一个玻璃暖房中,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积雪像绒毯铺满大地,森林里树木枝干堆满雪,阳光下银光闪烁。
她的面前,是一张松木圆桌,桌上巨大的水晶花瓶中,是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暖气将玫瑰花浓烈的香气传递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混合这松木香,让人沉迷。
这难道是,莫斯科郊外的那座别墅?
她怎么,一下子来到
这里?
“月儿……”
有人在身后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