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鉴定出里头是有些媚药成分。
如此才知晓这小宫女动了歪心思,竟是打算趁着贤妃不在,想要下药给天子,借此搏得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被一顿逼供之后,她一会儿说下药了,一会儿说没有下药,被吓得语无伦次,冯二焦没办法,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哪壶茶水有问题,只好张罗着人手将天子殿里外的茶水全部都更换了一遍。
至于这宫人自然也是按着规矩从重处置了一顿。
茶花听罢,心中不知做何想。
但回忆起今早上的情景,关于她哥哥这件事,按着规矩她便该去向赵时隽当面谢恩。
她再三犹豫之下,到底是他早上那份毫无波澜的态度给出几分底气,让她还是决意同这位新君叩谢,全了这份礼数。
茶花去时,赵时隽并没有在办公。
被引入殿中时,她便正好撞见太医将那些刺入新君头顶穴位的银针一一收走。
她敛着心下的诧异,过去拜谢之后,出于礼数亦是轻声提及:“陛下为国为民宵衣旰食,也当爱护自己身子。”
赵时隽道:“与政务是无关的。”
“实则朕幼时便一直有被母亲打断腿的阴影,想来你也知晓,朕那腿不时便会疼痛难忍,不过后来腿不疼了,反倒是额上不时地要疼上一阵,那阴影多半也就换了位置发作……”
他风轻云淡说起这事情,却令茶花立马联想到当初砸破他额头的事情。
她脸色微变,忙起身向他行礼赔罪。
正要跪下时却被他虚扶了一把。
“无妨,当初是朕犯得错,有此恶果也是朕该得的。”
茶花越听便觉冷汗涔涔,“对不起……”
她那时打伤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些。
赵时隽不动声色地将她紧紧扣紧掌心的小动作纳入眼底。
“茶花,再说对不起就见外了……”
他顿了顿,转而又道:“都三年了,莫不是你仍放不下?”
茶花错愕地睁大了眸。
“我……我自是早早就放下了。”
“过去的事情,我也没有记挂在心上的……”
许是他提得猝不及防,叫她亦是说得磕磕绊绊,反倒存了什么心虚在里头一般。
赵时隽却仿佛没有在意,只对她温声道:“我也是。”
这次,他并未带上天子的自称。
茶花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面上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现如今,反倒是她在他面前好似有什么不寻常的态度一般。
就像她当初对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关系,他昔日对她的好与坏也都无法彻底割裂。
是以只能道一句“过去”了事。
这番平静的景象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画面。
赵时隽抿了口茶,掀起眼皮朝她面上扫了一眼,却忽地提起茶壶往她面前杯中续了杯茶。
“不如与朕品一品这新贡的茶叶……”
茶花自是受宠若惊地谢恩,双手端起茶水递到唇畔浅尝了一口。
不曾想那茶水入口滋味苦涩至极,几乎让她下意识颦起了秀眉。
茶花轻轻放下茶盏,听对方问道:“如何?”
赵时隽盯着她梨白的侧脸,见她捏着手里的帕子侧过面颊轻拭了拭润了水光的软红唇瓣,而后才轻声回答。
“臣女不太懂茶……”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