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沉重的殿门不知何时被人紧紧阖上。
“陈、茶、花——”
那道咬牙切齿地声音自身后厉声响起。
茶花指尖都微微发颤,转身看向对方,哽声道:“别过来,别过来了……”
后背猛地撞到一张桌子,小姑娘红着眼眶抓起桌上的花瓶笔架朝他面前抛去。
直到男人五指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手中的砚台砸向他的头。
赵时隽痛哼一声,额角炸裂般迸发出痛楚。
这份痛楚却引得他眼神越发森寒戾怖。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砚台砸在了地上,连带着大殿中铺设的地砖都裂开了一块。
桌面上的东西哗啦倒地,茶花便被他压在桌上,被他拎着脖子狠声质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茶花浑身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淌,周身哆嗦得近乎失控。
“是……是……”
“这就是我的答案……”
事到如今,她在他面前几乎已经是图穷匕见。
他要是再受她骗,那都不是色令智昏几个字可以解释得了了。
额角有滚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流淌。
血珠顺着伤口往下流淌,滴在她下巴尖泪水汇聚的位置,染上一片猩红。
赵时隽反手摸到额角剧痛处,摸到了一把鲜血。
苦心汲汲营营至今,原来一切的阻碍都只有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而他亲自向天子为她求来的恩赐,反倒让她得了机会反过来在他背后狠狠一刺。
什么削发为尼,青灯古佛……
原来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逼得她甚至连哪一家庵堂都已经想好!
这焉能是临时起意?
想到这些时日天子看他怪异的眼神,又想到他逼她退亲,她虽勉强但仍旧妥协的姿态……
他咬紧腮帮闷笑起来,整个身子都跟着微微震颤。
愈是如此,那血便淌得更欢,转瞬便将他半张脸颊都浸染得猩红一片。
另半张面颊却森森泛着青意,宛若修罗。
茶花被他脸上的血色刺伤了视线般,阖上眼绝望道:“你杀了我吧……”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唇角压平了弧度,眉眼凝着阴冷寒霜,随即启唇沉声质问:“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你哥哥,还是那裴家那小子?”
茶花眼角溢着泪,死死咬住牙不愿再与他多说一个字。
他却轻笑了声,“算了,想那么多心都觉累……”
“待我去将他们都杀了,也许你才会彻底地就此收心,安分守己地待在我身边——”
他猛地将她推倒在那桌上,随即转身。
茶花听到后者脸色都蓦地煞白,她再顾不得他滔天的怒火,几乎跌在他脚下,将他腿死死抱住。
“殿下到底要逼我到何种地步?”
“这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主意,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我连哥哥都没有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