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羞答答的人,要她说出喜欢谈何容易?
可这般娇艳羞赧的姿态,却比说出喜欢二字都要更加让人沉溺。
赵时隽贴着小姑娘的鬓角,望着她乖巧的模样禁不住心驰荡漾,在她颊上轻轻落了一吻。
茶花微微一颤,待那炙热转移到唇瓣时,她紧攥着他衣襟,到底阖上了眼,由着他领她体会个中滋味。
月余下来,裴陈两家准备结亲的消息也就不知不觉中从热闹变得冷清下来。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也并不算是稀奇。
最多叹两句这宣宁侯府的粗心大意,好端端的庚帖放在台上都看不住,沾染了火光带上不吉的征兆,合该她是个没福气的。
久而久之,待京中传来其他逸闻轶事,自也没有人记起这桩陈年旧事。
而茶花在府中也重新恢复到平静的日常状态里。
帘儿曾私底下打量过她,确保她没什么异态,才背地里传了话给昭王。
每日也无非就是说些姑娘今日多吃了两口青笋,又或是明日腹中馋虫作怪,又让人做了份酸梅汤。
眼底下少了几分青影憔悴,面上也渐渐多些红光,白里透红,整个人的状态也宛若剥了壳的荔枝般,透着清甜饱满。
直到这日宫里忽然来了个太监要传召于茶花。
茶花给哥哥做好最后一双入冬要穿的足衣,顿了顿动作才吩咐帘儿给自己更衣进宫。
从当日见过赵时隽后,她就已经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这回进宫要面圣,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先前那些任何一项在她眼中难如登天的坎坷都被他一一抹平。
不得不承认,这位昭王殿下的手段比茶花想象中的都还要多。
这足以证明,不管是陈茶彦亦或是裴倾玉,都不可能斗得过他。
一顶软轿将茶花接进了宫去。
茶花下轿后,便瞧见宫廷红墙下飘落的枯黄树叶。
中秋往后,天便一日凉过一日,百花相继凋零,那些浓绿淡粉也都在一场场雨后消残了颜色。
天子这两日受了凉,又是诸多不适,他年纪大,身子便愈发受不得风。
今日稍稍好转便开始召见,隔着一道遮风垂帘,天子于御案后接见了茶花。
“咳……”
“陈氏,你可知晓我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
茶花抿了抿唇,低声道:“臣女知道。”
帘后传来一声冷笑,“你既然知晓,是不是也该记得我数月前与你说过的话?”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退下,我完全可以当做没这回事情发生。”
“是走是留,你自己想清楚了。”
茶花听得这话,却瞬间绷直了后背。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从容在殿中响起:“臣女……想留。”
话音落下,帘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片刻,对方沉声道:“既是昭王为你求来的条件,你提就是。”
“但你须想清楚,机会只有这一次。”
到了这一刻,茶花才摊开掌心,不动声色地将掌心冷汗渐渐在裙摆上擦去。
这是赵时隽为她求来的机会。
也正如天子所言的那样,她手里已经什么筹码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