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亲兵去把那信使灌醉了,然后偷出了那两封信。
李湘流稍稍迟疑了一下。
随即,他打开刘福通写给韩山童的信,刘福通在信中只是对韩山童表示关切,并请他移驾颍上。
再打开写给李儒思的信,李湘流看着看着,不禁心头勃然大怒,“啪”的一掌拍在案上。
原来,刘福通对李儒思说,他认为李儒思在非常时刻启用李湘流,是为了对付章泽世,这本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但是,李湘流不是白莲教教中之人,且投入红巾军动机未明,虽有微功,然不足深信,需小心警惕其行动。
最后,刘福通说,要李儒思对李湘流诱之以利以安其心,使其带兵护送韩山童前往颍上,当两军会师之后,再将李湘流去职,而后加以甄别,或“另行任用”,或“设计除之”!
“我李湘流独撑危局,你刘福通却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逼我太甚!”
李湘流把信撕得粉碎,然后径直往韩山童的营帐走去。
“什么人?”一声低喝,何舫从草丛后站了起来。
李湘流昂然答道,“李湘流,有要事禀告明王。”
何舫连忙赔笑着走了过来,向李湘流施礼,“不知都督驾到,失敬失敬!只是不知这半夜三更的,都督有何要事?”
李湘流心中火起,暗道,你们果然一直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他傲然道,“你的意思是,我有何事禀告明王,需要先给你禀告一遍?”
何舫听得李湘流语气不善,但他跟随韩山童日久,是韩山童和李儒思非常信任的心腹,加之会些功夫,并不畏惧李湘流。
他冲李湘流拱拱手,语气也变得冷淡,“那倒不敢,只是明王殿下身体不适,李先生临行前有交待,若无要紧事任何人不要打扰他!”
他把“任何”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是提醒李湘流,他李湘流也在这“任何人”之中。
“那好,现在就有要紧事!”李湘流也把这“要紧”两个字咬得很重。
何舫依然没有放行的意思,问道,“请问都督,是何要紧事?”
“那你的意思还是,李某需要先给你禀告一遍?”李湘流的声音冰冷,他的心头已经有熊熊烈火燃烧,这些人果然眼中只有韩山童和李儒思,没有他这个后军都督。
“李都督,你这样较劲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何舫昂起头,答道。
“是吗?”李湘流扭过头来看着他,“那你说,怎样才有意思?”
话音未落,只听“哗”的一声,李湘流的“虹影”出鞘,剑光在黑暗中掠过一道淡淡的光芒。
“你…”何舫握住喉咙,挤出一个字来之后,再也发不出声音。
便在此时,帐门一掀,葛大嘴打着呵欠走了出来,“老何,你在嘀咕啥呀?”
他一抬头,猛地看见眼前矗立着一个人影,从帐中射出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然后,何舫的尸体轰然摔倒在地。
葛大嘴的睡意全无,颤抖着说,“都督!”
“此人私通鞑子,我已经杀了!”李湘流一边往里走,一边冷冷地说,“明王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