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悄无声息过了,各藩国与朝廷积怨少不得又深一层。
届时如何将他们得罪的都不知。
不多时,龙玉清驰马归来。
白龙驹穿行在金黄的庄稼地间,在黄土地上卷起尘土。
滚滚尘沙中,她举起手中的小巧弓箭,对准了女帝身旁的郦文。
“噗”一声闷响,郦文的左膝中了一箭。
他惨叫了声,跪倒在地上。
众侍卫并臣子皆吃了一惊,不懂皇太女这是失心疯了,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射杀女皇的男宠。
唯李赫似笑非笑,打量着马上英姿飒爽的龙玉清,目光中分明有欣赏。
臧匹昀等众世子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期盼龙玉清能继续折磨那胆大包天的小白脸。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淳贞女帝斥道。
龙玉清下马,将今日之事说给女帝听。
当着这么多藩国世子和臣子的面,每个人都听得清楚,郦文的确是以下犯上,还有欺君嫌疑,淳贞女帝实在无法袒护,只得作出明君模样,由着龙玉清责罚自己的男宠。
龙玉清冷视着郦文:“各位王叔伯为打拼这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将来还需各位王兄弟共同守护这江山。母皇和孤视他们为大夏国功臣,都对他们礼让三分,你这贱奴竟敢安然受跪?你也配么!”
“大夏国子民,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既然不知髌骨何用,那便剜掉!”
她干脆利落地说完,一声令下,刽子手上前。
“陛下,救命啊!”郦文吓得全身发抖,拖着伤腿,拼命向淳贞女帝那里爬。
淳贞女帝纵使心疼,此时在众世子颜面和男宠之间,也绝不能再有私心。
她说:“郦文,给你个教训也好。使你知道尊卑有序。”
郦文面如土色,瘫软在地上。
刽子手将他五花大绑,在他杀猪般嚎叫中,将他左膝髌骨剜下。
淳贞女帝不忍直视,摆驾离去。
不只是众世子拍手称快,许多敢怒不敢言的臣子也暗地里称快。
臧匹昀私下对李赫说:“皇太女小小女子,生得这么一副硬心肠!这种女人谁敢娶?一言不合就剜掉夫君髌骨眼珠子的。王弟,你幸好没娶她!”
李赫淡淡地笑:“在其位,谋其职。这是她该做的。”
他凝视着满面威严的龙玉清,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掠过初见时的情景。
她来拿他手中的剑柄,忽然挠他手心,靠近他,轻声说:“伪君子。”
此时再回味,她的一言一笑在脑中慢慢回放。
李赫才想起,那时她一脸狡黠,似是在得逞地笑。
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跟此时凶悍如虎的气势相比,判若两人。
李赫不禁暗笑了下。
他深知,她这多面,是因身在高位,如履薄冰,不得不猜疑、警觉、矫饰自我。
他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