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气极了,追着儿子打,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打也打不到,儿子们根本感觉不到,他气到坐在门坎哭了。
「璟哥儿媳妇,这出戏的戏名是什么,这几个儿子太不孝了,只顾着抢财产,老父死了也不理……」庄氏边说边拭眼角,她想到两个儿子为了族长之位也闹得不行。
树大有枯枝,人老难长孝,儿女孝顺父母是天性,可为了多争一份钱财大打出手的也大有人在。
「《钱老爷的金库》,说的是一位守财奴的故事,他生前吝啬小气的连一文钱也不肯给儿子,三餐咸菜r腐的,把自己和儿子饿得痩骨如柴,但是人终究难逃一死,有钱也买不到长寿,他省吃俭用的银子还是别人的……」
看到儿子们争产的丑态,守财奴顿悟了,他突然回魂了,把儿子们臭骂了一顿,然后开始对自己好、对别人好,拿出银子造桥铺路,救济穷人,他死时子女孝顺,子孙满堂
这出戏并未有太多浮夸的情节,讲的是一般平实无华的老百姓生活,但是内容生动有趣,对白感人肺腑,让人看了又哭又笑的直拭泪,宾客们一下子骂儿子太糊涂,不知忠孝节义,一下子数落守财奴把银子看太童,难怪父子情薄。
看着看着,众人都入迷了,叫好声不断,让编戏的齐可祯好不开心,她写的戏终于获得认同了。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忿然,看大房出风头的林氏很不是滋味,她又想兴风做浪,把一潭水揽浑了。
「大嫂,你觉不觉得临哥儿长得像九叔家的习哥儿,你看那眉眼简直如出一辙,也都是不爱说话的孩子。」
原本就不喜孙子的粘氏早就对人说过这类抱怨之语,此刻听旁人这一说,就像是找到了证据,倏地扬高声音。
「他不是我孙子?!」
这一句是质疑,正好戏台上锣声一停,槟出者中场休息要换场,所以她的嗓音特别响亮,在场的女眷都听见了。
庄氏脸上布脸阴云,「老大媳妇,你又在作什么怪,脑袋瓜子被驴踢了是不是,下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不清楚吗?为何别人一挑弄就做出令人无法忍受的蠢事。
「是……」她羞红脸的低下头。
粘氏一走就没戏了,哪闹得起风波?林氏忙拉住她。「大嫂怎么说临哥儿不是你孙子,难道外头的传言是真的?璟哥儿前头媳妇不守妇道,和人有了私情……」
她脏水直钹。
「我不……」
粘氏急着想解释,可是没人想听,众人的目光看向猛往齐可祯怀里躲的闻人临,暗暗猜测他到底是不是闻人璟的种。
「二婶,知道拔舌地狱吗?造口业、生是非的人可是整根舌头会被从喉头扯掉,冒不完的血从口中喷出,你想擦都来不及擦,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吐光全身的血。」
「你少吓、吓唬人,二婶可、可不是被吓大的,何况这话是你婆婆说的,我只是转述她的话。」真有拔舌地狱吗?林氏颤抖了下。
「空穴来风最是可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临哥儿并非长房嫡孙,挑拨是非为何要牵连到孩子身上?!」
齐可祯气得发抖,抱着孩子不撒手,她是彻底被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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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紫,到大爷书房搬几十本书来,你一个搬不动就叫恒平帮忙,能搬几本就搬几本,越多越好。」
气到极点的齐可祯反而笑容可掏,和颜悦色的吩咐身边的丫头,她眉眼如画,唇若朱丹,雪肤细致如凝玉,轻轻一睐目竟然光釆流溢,恍若碎了的宝石流进眼眸底。
可是她笑得越和善,众女眷就越心惊,感觉天气未变却遍体生寒,好像冬雪纷纷落下,琳得人一身寒气,想着衣又动不了,四肢好似泌入了雪水,冷得身体都僵硬不已。其中以林氏的感受最深,她正对着齐可祯双眸,感觉像看到另一个闻人璟,问案时冷静无情、大公无私,只要真相,不要虚言,见血也无妨。
「你……你叫人搬书干什么,不是要看戏吗?老太君的寿辰别给搅了,下半场戏快开槟了……」天老爷呀!她看人的眼神真是邪门呀!让人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
「二婶不是对我们临哥儿的身世有所质疑吗?其实我家敬轩也是用心良苦,怕孩子还没长大就被带歪了,所以一直藏着,不想二婶你太过难堪。」
护犊的齐可祯就是一头凶猛的母老虎,即使临哥儿不是她的亲生子,可人与人相处是有感情的,而她又是喜欢孩子的人,见到路不平就要踩,更别提欺到她家里看着孩子吓得脸发白,浑身抖个不停地直往她怀里钻,可怜的小拳头握得很紧,路人看了都不舍,何况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她定要为他出口气,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