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回来。」她还没睡醒吗?须尽欢冷硬的眸中多了一丝无奈。
「哦!」她有气无力地走回。
「我刚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他对她太纵容了。
福气眨了眨眼,笑得很心虚,「二爷,我昨夜踢被了,受了点寒,脑子有点晕耳朵不灵光,听不清楚。」
「福气,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替你盖被?」他眉微挑,看著她。她敢点头,她今晚便会成为他的人。
脑子有些昏沈的福气正要点头,却听身侧有人抽了口气,令她的头点不下去。
「没有、没有,我哪敢劳烦二爷,我睡死了,打雷也吵醒。」
咦?她有说错吗?为何那个叫杜鹃的绿裳姑娘用要杀人似的眼神瞪她?
福气完全没发现她动不了的右手正被一旁男人握在大掌里,她腕间还多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
「那你对著那位主子说,叫她没事别来吵我,自己院落的事自己管好,不要以为我跟她一样清闲,整天闲著赏花饮茶。」偌大的家业他如果不撑著,她有悠闲日子好过吗?
闻言,白玉师雪艳娇容上浮现难堪的羞红。
她要的真的不多,不要他的陪伴、不要他的青睐,只希望她的孩子有个爹亲一般的男子在一旁,教导他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光有娘亲是不够的,没有爹亲的孩子易受人欺凌,日儿现在还小,不懂其中的差异,她这做娘的只好多为他盘算,日后才不至于吃亏。
「二爷,你也受寒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奇怪,以你的音量,整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何还要我传话?」福气没心眼,挽起袖子,露出皓腕,轻覆他额上。
没人敢大口喘气,睁大了眼睛盯视她的自然举动。府里的人都晓得须府二爷不喜人碰他,连只是靠得近些也会遭冷言喝斥,她怎敢冒大不韪?
但是,风平浪静,一点事也没有,安静的屋内只有福气的纳闷声。
不过太平静了也会产生风波,她的例外招人妒恨。
「不就是一个下贱婢女也敢碰触咱们爷儿?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分,你那只手脏得很,还不收回去,是想被剁掉!」
须尽欢蓦地沈下脸。
「杜鹃……」白玉师使了使眼色,要情同姊妹的丫鬟少说一句。
「夫人,我是为你抱不平,须府内除了二爷外就数你最大,哪个地方去不得?
二爷拘著你不让你出天遥院,连小少爷也不得他另眼相待,却放任这个婢女造次,他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不把你这位大嫂放在眼里吗?」这口气不吐不快,她闷太久了。
她是忠心,但她也有私心,杜鹃和白玉师看上同一个男人,她不求正室之位,只要当个偏房就好。
而白玉师嫁人前也允了她,两人同侍一夫,效法娥皇女英。谁知事情的发展不在预料内,姑爷另有其人,她也失去与心上人相守的机会,如今又不被放在眼里,她当然闷。
「别再说了,杜鹃。」她说出了她心里的话,但时机不对。
「夫人,我们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打大爷过世以后,这府里还有哪个人当你是主子?连一个婢女都能踩在你头上,教你受尽委屈。」她瞪向福气,一副想咬她一口的模样。
关她什么事?怎又扯上她?孩子硬扯著她不放,这位夫人又指著她说她拐带孩子,她只好抱来给二爷,让他做主,二爷对她们不好。这也怪她?福气觉得凡人真是莫名其妙,无事生是非。
「大嫂,瞧你教出的好丫鬟,看来我这位置要换她来坐。」他冷笑。
「……」白玉师咬著唇,神色黯然。
杜鹃还想说话,另一名丫鬟喜鹊赶紧拦住她,要她看看夫人的神情,知道她的多嘴令主子难做人,杜鹃这才没再开口。
「如果大嫂认为曰子过得太苦闷,我倒不介意放几间店铺让你管,不过盈亏自负,那可是你们母子俩曰后的生计,别指望我会负担亏损。」太闲就去做事,省得闺怨日重,不懂知足。
「什、什么,我……我不行,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经商之道,抛头露面的事我做不来……」她急著推辞,一脸慌色。
须尽欢再度将走到身前的侄儿推开,眼阵如墨。
「那你做得到什么?放纵你的丫鬟对我咆哮,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愧疚,还是藉题发挥,连我身边有个赏心悦目的婢女也容不下?」
她赏心悦目?福气憨憨地傻笑,摸摸不够「美若天仙」的圆脸,即使她真的是仙。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白玉师想解释,却知杜鹃的一番言论已让她失去立场,她轻咬著唇,没脸多做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