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凌梧再一次失去理智,险些杀了人。
看着奄奄一息的同伴和满手的鲜血,凌梧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
翌日,正月初一。
这天夜里,凌梧什么都没带,一人悄无声息地出了越京城。
凌梧
把陪伴他很多年的那把瑶琴留给了越鸳。
这是他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凌梧知道越鸳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开。
但是他没有回头。
一旦回头,他就舍不得了。
他来到数千里之外的云远府,择一处偏僻山头,自行建造了一间竹屋。
比起成为被欲望和冲动驱使的怪物,凌梧宁愿躲起来,躲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苟延残喘地活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凌梧刻意不下山接触任何人,刻意不去关注越京的消息。
他以为,不闻不问便是最好。
再听到有关越鸳的消息,已经是两年后。
女帝驾崩,新帝登基。
凌梧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镇上,回到山间竹屋的。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像沉默的石像,枯坐一夜。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凌梧迎着跃出地平线的太阳,脸上滑过湿意。
他把越鸳的画像收进暗格里,再也没打开过。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半个月后。
凌梧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温暖的,自由的,舒适的。
就在他的身边。
这股气息时常像风一样,轻抚他的脸庞,抚平他凌乱的发和衣袖的褶皱,又总是在他枕边安歇。
凌梧坐在竹屋外的竹桌旁,一人自斟自饮,听着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音。
温暖的气息袭近,茶水轻漾。
下一瞬,又远去了。
凌梧放下茶杯,又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