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麻痹了他的感官,人虽活着却失去意识,疯狂地在最冷漠的城市中寻找至爱,内心的害怕与绝望几乎要切割开他的肢体,化成一片片。
失去她的体温,生命成了一个问号,他不知该为谁而活。
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助利空虚,惶惶然地啃咬每一根神经,企图唤醒他自我毁灭的血腥,以赌闻名的拉斯维加斯差点空墟,若不是一通救命的电话响起。
“天桓,我快喘不过气来。”腰……快断了。
没想到历劫归来,她会死在心爱男子的一双铁臂中。
“闭嘴,你让我想杀人。”他需要她的实体真躯来安抚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何水莲抚上他的脸,“你……哭了。”
指上的湿液让她酸了鼻,抽搐地阻止泪水泛滥,他爱她到如此地步。
“是汗。”段天桓坚决的否认。
“你的汗腺与众不同,滴滴都由眼中流出。”
男人的自尊真是要不得。
“不许嘲笑我的狼狈,我正在生气。”气自己的疏忽,无能保护妻子的安危。
她笑中含着哽咽轻环他的腰,“我爱你。”
“你是故意的。”他使着性子,重重地吻咬她。
短短的三个字似奇迹抚平了他的恐惧,不安渐渐消退。
一多么难得的一句话,应该在耳鬓厮磨,图魂情浓正兴时,由她小口甜蜜申吟发出,而不是在他气头上淋下,浇熄他的自我唾弃。
好不经心的情话,说来不诚恳。
“可恶,你咬破我的唇了。”好个爱记恨的男人,又不是她的错。
“疼吗?不及我的千分之一。”段天桓握住她的手平贴胸口。
她心口泛热,感受他的心跳声。“抱歉,是我太轻忽了。”
如果她重现那些小警告、小威胁,谨慎地加以防范,人就不会迷迷糊糊地被偷运到意大利,让他担心得眼窝都凹陷。
昨晚她挂上电话后,以为可以一觉睡到正午,没想到天刚拂晓,万物静温,索魂似地敲门磐吓得民宿老板脸发育,夫妻俩互拥着开门。
一进门二话不说,段天桓像杀人越货的暴徒横冲直撞,冷不防地拉起床上的人儿,确定是她无误后,两只手臂就狠狠地结锁,紧得似要将她勒毙。
可见他有多惊心,刻不容缓地由拉斯维加斯飞奔威尼斯,不亲自守着不安心。
“不,是我的过失,你没事吧?”
心疼他一脸疲 惫的何水莲温柔微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你怎么逃出来的?没人看守吗?有没有伤到……”他不放心地检查一遍,瞧见她腕间的红痕,眼神倏地凌厉。
“我还算轻微,你该看看表姊的伤才是……”她骤然住口,想起身旁的唐云巧。服波流动,两道相拥的情侣对她怒目而视。
“了不起呀!表妹,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杰作。”游少槐轻举爱人的手朝她一嘲。
两个表哥、表姊心一致,舅舅的女儿加姑姑的儿子,何水莲肩上的压力一沉,心就虚了。
“自己的女人没看好,别怪罪到我老婆头上。”喔!伤得真严重,像割腕自杀未果。段天桓可舍不得老婆受责难。
“是谁种下的恶因,你不会不清楚吧!”游少槐眼中含怨,并未听清楚他的称谓。
他神色一凛,“有人会付出代价。”
情报已经很明显,是黛儿派人捞她回自己的地盘,以利她进行一连串残酷凌辱。
所幸两人及时逃出,否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一时慌了手脚,未将黛儿的自私心态算计在内,忘了她曾多次加害意图亲近自己的女子,所以延迟了救援时机,轻易让她将人带走。
以前他的纵容是事不关己,不清自来的女人繁不胜烦,有个挡箭牌代为处理,他的确轻松不少,但是——她不该犯到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