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莲心中有一盎司的愧疚感,“快断了,你再忍耐一下。”
“嗯……”她又闷呼了数声。
无端出现的瓷片在何水莲燃烧别人,照亮自己的伟大摩擦下,绳索终于脆弱不堪,啪的一声断裂。
解脱的唐云巧揉揉两手腕,没时间查看腕上的伤,借着微弱月光解开脚上难解的绳结,然后再帮何水莲松开身上的缚绳。
“这东西明明在你脚底,为什么不自己捡?”
方才让兴奋冲昏了头的唐云巧现在才觉奇怪。
“挪来跳去太难看,我的头发会乱掉。”她转转关节,读按一下顺血路。
挪来跳去太难看,头发会乱掉?“何水莲你好无耻。”
“巧表姐,我有逼着你去捡吗?”是她自己迫不及待的自告奋勇。
淑女就是从容不迫,无论处于何种状况,都要保持恬雅、沉静的风范,不慌不忙维持亲切。
表姐的个性太好捉摸了,工作上力求完美,一旦专心在某事里便无暇顾及其他,常常疏忽周遭琐事,不会去对身边人提防。正直的人总要吃点亏,她在助其成长。
“你设计我?”
好严重的指控。“自个姐妹哪来设计,你多心了。”
“还说没……哩,好痛……”不小心扯痛腕筋,唐云巧墓然膛大眼睛。“你……你心机好重。”
“咦?”何水莲不解何来心机重之说。
“东西在我手中应该是我先帮你才是,为什么要我把瓮片交给你?”唐云巧在心中大骂自己笨蛋,给表妹糊了去。
何水莲细抚微红的腕肤。“我这细皮嫩肉禁不得伤,留下疤痕不好见人。”
“你是说我的粗皮厚肉比较耐割,多几道伤口无所谓,反正伤的又不是你?”她真想仰天长啸呀!
姐妹三十余年,她到今日才认识她的真面目。
人家说患难见真情,原来她以前的亲和都是伪装,专门来骗取忠诚,其实心比谁都还来得黑,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心。
而她唐云巧被骗得掏心掏肺,一心为辅佐她的事业枉顾爱情,到头来是“身先士卒”,死给她看。
说得好贴心叹0你误会了,巧表姐,你刚才挣扎时已磨破了皮,所以我先帮你割断绳子,以免勒得过紧阻碍血液流通,你瞧,不是舒服多了。”
“水莲表妹,你当我是傻瓜呀!”唐云巧说得语含怨念。
“生气了?”何水莲好笑地走了两步,脚踝没伤着。
真能气她就好了。“算了,谁叫你是我上司,又是我表妹。”
“好委屈的说法,回去给你加薪。”顺便包礼金。
遇着这种事,表哥定不会放她一人暴露在危险环境中,早早娶进门才安心。
“别扯了,找找著有没有逃生途径,我这个月的薪水还没领呢!”不顾形象的唐云巧攀着窗极向外眺望。
“看到熟悉的景象吗?我们在哪里?”她们应该晕得不久,尚离赌场不远。
唐云巧低德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开口,“你信不信,我看到水都威尼斯。”
“水都……城尼斯?!”开……开玩笑吧!
“你说我们在意大利。”
何水莲脸色一变,惯常的镇静自脸上失去,拉高裙摆踩在一只木框制啤酒箱,一手搭在墙面。
窗口不大,两颗人头在那挤呀挤的,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水色,美丽的拱桥横跨,三、两小船荡漾在轻晃的绿波当中,瞧星光在闪烁,水光邻邻。如此美景她们却无心欣赏,相互一觑不知所措,怎么才一会光景,她们就横渡了海洋及陆地,来到梦幻之都。
若是来度假还好,可是……
“莲,是幻觉对不对?我们被囚于某拍摄现场,而不是身处威尼斯。”唐云巧的声音有点轻颤,听起来像是快哭了。
何水莲深吸口气接受事实。“云巧,坐以待弊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咱们得自救。”
相隔太遥远了,她相信就算有人及时发现她似的失踪非单纯事件想援救,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寻不到这遥远的国度来,只能急得像缺水的成鱼猛吐气。
小小斗室不过十来评大,要逃脱并不难,只要打开一道门。美人不一定要等英雄骑白马来,除非是长了翅膀的天马,可以渡海飞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