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告了一段落,但那个地下组织的头目对他如此熟悉也必然成了塞穆尔心头的一根刺,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可恶狡诈的家伙跟他关系匪浅。
“在现场也发现过人鱼的踪迹,合理怀疑这个组织跟人鱼族有一定的利益往来,想来是形成了合作,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贵族,已经向各家下达了文书加强自身安保,应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莱特皇帝斜靠在王座上,他比上一次更加形容憔悴,艰难地点了点头,“继续查,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为止,莱特一族的威严不容撼动。”
他话音已毕,塞穆尔却依然跪在他面前不动,皇帝一拧眉,“还有什么事吗?”
塞穆尔朝他行了礼,“臣今日特来请见,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还请陛下取消臣跟公主殿下的婚约。”
你才是最怕他有谋反之心的那个
“放肆!!”瓷白的茶盏向塞穆尔狠狠掷来,温热的茶水点滴地鉴在塞穆尔脸色,“乒零”一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四分五裂地迸发开来。
碎屑飞过塞穆尔的耳侧,割出一道细小的红痕,渗出了血滴子。
“你以为你提出的是什么要求!”瘦弱枯槁的皇帝大起大伏,“帝国的公主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的吗!”
“这件事绝对没有可商量的原地。”他背部重重靠回王座上,侍女走上前来拿帕子擦去他唇角的涎水———莱特帝国的现任皇帝依然是强弓之弩,日薄西山了。
皇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走吧,尽快地把那个组织的头目抓出来。”
“这才是你该真正花心思在上面的!”皇帝大声说道,“那个组织离开前就会留下哈里家族的家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向我上书你就是那个组织的幕后首领吗!”
他顿了顿,又换做了语重心长的语气,“塞穆尔,我这是为你好,我把凯瑟琳许配给你还不能说明帝国对哈里家族的器重吗?自从这个消息一出,背后对哈里家族的非议可是少了许多啊。”
皇帝话里有话。
看来他铁了心,塞穆尔垂首静默片刻,终归还是扯了个卑谦归顺的笑来,“是臣目光短浅,辜负了陛下厚爱。”
这番话将姿态放低到了极点,皇帝在塞穆尔身上扫了一眼,终归还是重拿轻放了,“你知道就好。”
塞穆尔退下了,皇帝半阖着眼,疲惫无比地瘫坐在金丝软垫上,细瘦如枯枝的手指轻拂着额头,“嗬嗬”地困难呼吸着。
“您怎么又忙起了公务。医生可是多次嘱咐过父王该好好休息的。”
安德烈一身储君规格的戎装,深褐色的骑士靴裹着他修长健硕的腿,带着一阵寒风进来,有几分凌人之意。
皇帝冷哼一声,掀开沉重的眼皮,“怎么,像条狗崽子似的,闻着塞穆尔的味儿就过来了。”
“这宫里头倒是有你的不少耳目!”他怒不可竭地看向安德烈,“我还没死呢!你倒是急不可耐了!”
安德烈一笑,端着皇族礼节,举手投足间那真是十分优雅,“父王这番话让我好生伤心,儿子怎么敢逾矩,这天下还是父王的天下。”
“你现在说什么场面话!”帝王咳嗽两声,挥挥手让大殿内的仆从们都退了下去,直到只剩下父子俩人才继续说停下来的话。
“你的野心我看在眼里,这不是坏事儿,要坐拥这片土地就该有这样的魄力。”
“皇子当中只有你一个alpha,我一直倾力培养你,你也没让我失望,不管是军队部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唯独在塞穆尔·哈里身上,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冲动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