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捂住了脸,心说,虽然这场面花痴得让我不太想承认,但确实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
是,我从小就爱看美人,不过是抱着纯粹的欣赏。从虞殊现在的绝色样貌往前倒推,那会的他叫我看痴了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圣上说练剑练得手疼,问殊能不能给揉揉,”虞殊看着我通红的耳朵,弯起了眉眼,他说着,还揉了揉我的掌心,好让我身临其境地感受过往,“殊揉了,圣上就拉着殊不松手,一个劲地笑。”
“殊欲离开时,康王殿下拿着几支花来找圣上。圣上抽了一朵,转手就送予了殊,说要用这朵花做记号,以后凭着它来找人。”
粉雕玉琢的小人用澄澈的眼眸将他望了又望,那里面蕴藏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欢喜,是独属于孩童的真挚与直白。
莫名地,就在心底留了道痕迹。
虞殊把它做成了干花,一直夹在书页里,放在案上触手可及之处。他在等,等那个人什么时候长大,等那人循着往昔稚气的话语,来把被标上了记号的他带走。
带到他们双宿双飞的未来去。
“孤到底错过了多少,”我低着头看那干枯的花,眼眶一阵湿热,“孤怎么就忘了呢。”
“圣上忘了花,但依旧把殊带走了,”他笑了笑,“那日圣上跑来小楼,说要带殊离开冷宫时,殊的心里在想,记号还在,虽然晚了些,但圣上确实如约来了。殊很高兴。”
我抿着唇说不出话来,内疚填满了心腔。
“再后来,圣上年岁渐长,赴了边关。第一次带兵大胜归城的时候,骑马绕着宫外御街走了一圈。那日的圣上身着金甲,气宇轩昂,道两旁迎接的百姓皆高呼太子名号,一派喜气。”
“殊在城内的茶楼上望着。”
那时虞氏还没遭遇灾祸,他包了一间靠窗的屋子,将下方的热闹场景都画了下来。
大胜归城图从盒内取出,展开。画上的我,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英姿焕发。几乎所有的笔墨都在着重画我,至于旁的就能简则简,可见作画者心中的偏爱。
瞧这偏爱的意图,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
我盯着眼前画卷上的笔触,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熟悉不是指那幅《宴宴生欢》,是其他的,我好像在哪见过这种有详有略但画面完整度和自然感都十分舒服的图画。
恍然间,灵感一现。
是太傅家中挂着的那幅山水图!
“山水图也是你画的?”我有些急切地问。
那一幅真的是我的心头好,好几回都想问老师要过来收藏,但总觉得这样不好,便只能压着觊觎之心,悄悄地打小主意。
虞殊点了点头,“是。”
“那幅画得特别好,孤特别喜欢,”我夸赞道,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你,还想再画一幅吗?”
“圣上喜欢,画多少幅都是可以的。”他眼眸中满是宠溺。
我没想到多年的心愿一朝之间就能达成,而且最喜欢的画师竟是枕边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欢喜之余又觉从前误了良机,叹了口气。
“有关江山美景,圣上还记得从前说过什么吗?”虞殊问我。
“什么?”我有点茫然。
我不记得了。
笑意渐收,我努力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寄希望于他能好心给点提示。
虞殊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我的记性不抱希望了。
“先前说原因时,殊漏了一句,其实当时入宫,还抱着可以离圣上近一点的念头,想多见圣上几回,多了解圣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