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触感让祝却一下子想到了师兄。
层层叠叠的床纱遮挡住他的视线,祝却几乎欣喜又期待地拨开床幔:“师兄!”
可是拨开后,接住他的不是师兄,而是另一个陌生男人,眉目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煞气,皮肤颜色偏深,头发紧紧地扎起来,在脑后束成一个光滑的小辫。
他看起来很凶,个子又高又壮,一个人简直有两个祝却那么宽,祝却怀疑,这人一拳就能把自己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不、不好意思……”祝却简直不敢去看面前陌生男人的神色,谁家好人会莫名其妙喊人师兄啊!他脸颊迅速升温,恨不得立刻时光倒流。
祝却想使点力坐起身,但是越用力身体越不听使唤,最后差点扭到床底下去。
“别动。”陌生男人低声喝止,祝却立刻不动了。
他其实挺害怕这类人,感觉一个不顺心就能把他按地里去,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连声音也像。
“就是,想问一下,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呢?”祝却努力忽略被人揽着的异常,试图向陌生男人打听广明辉的下落。
见男人没反应,祝却还试图比划:“大概五六岁,看起来有这么高,脸圆圆的……”
“你睡了两天,先喝口水。”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不容拒绝地递过来一杯水,看样子,他从进门开始手上就拿着这个杯子,水杯和这个房间很格格不入,用得是粗瓷,上面画了两朵形状歪曲的……花?
祝却有心想再问,但杯子已经递到了唇边,直接灌下去一口,他吞咽不及,有细细的水流从唇边流下,一直隐没到衣服的领口之下。
他仰着头,下颚连同颈脖勾出一道脆弱又柔软的弧线,瓷白的肌肤微微泛红,像一株坚韧的花。
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知道是在看杯子,还是在看那滴水珠。
等到杯子里的水喝得差不多了之后,男人给祝却擦擦嘴,放回被窝,又把被子盖好,转身如风一样出了房门。
“等等!”祝却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人家就消失了。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心里有无数个疑惑,最后化为一句:怪不得他刚才接住我的时候不声不响!
唯一进来的人又走了,尽管充满了疑问,祝却还是决定先下床出门看看。
巫族的体质其实和凡人类似,只是寿命更加悠长,祝却甚至要比凡人更脆弱些,只是连续赶了半个月路,再加上被砸了一下,就能昏睡两天。醒来都半天了,肢体还不听使唤。
嘎吱一声,外间的门发出了脆响,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哥哥!”
祝却听出是广明辉的声音,终于放了一点心,努力支起身,冲床边的小孩伸出手:“过来抱抱。”
广明辉下意识露出一个笑,但是没有动作,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小深哥叫我不要闹你。”
“小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