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轻轻一笑,却是对谢行说道:谢家主那话不对,能不顾舟车劳顿,从云州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行将就木的老者能禁得住的。
谢行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声音听着漫不经心,却格外的冷:看来,二房给了不少好处。
又是让二房操持他的婚事,又是不遗余力地想让他过继谢凌,真当他被毒坏脑子了?
六叔公万分后悔。
后悔操之过急,坏了事。
近几年,除了祭祖,谢行鲜少回云州,他便忘了谢行真正的性情。
能以一己之力,让谢家有如今这样的盛况,会是什么善茬?
六叔公正要开口辩解,就听沈青黎说道:树大有枯枝,谢家主若有什么难处,不妨交由京兆府处理。
谢行道:家务事就不劳烦官府了,谢某自会清理门户。
六叔公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几乎要坐不住。
他颤着声音说道:阿行,你别犯糊涂,不能被外人挑唆几句,就对谢家开刀,若是伤及谢家根基,你如何与你祖父,还有谢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谢行幽幽地笑了声,声音更冷了:祖父将谢家交给我,我便不能让谢家毁在蠹虫的手上,六叔公,你年纪大了,不该掺和的事情,你既掺和进来了,那我也只能一视同仁了。
他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早就想整顿谢家,只是,一直找不到契机。
今日,终于柳暗花明了。
原本,看在谢老太爷的情面上,还能让那些族老颐养天年,如今看来,还是太过仁慈了。
六叔公脸色惨白得跟鬼一样:阿行,你你不能这样,你
谢叔,谢行淡淡开口。
谢管家从外间进来,拱手见礼:家主,
谢行道:你亲自将六叔公送回云州。
是,家主。
不止谢管家听出来了,六叔公也听出来了,此番被押送回去,谢家要变天了。
而首当其冲的,就会是他这一支。
六叔公软成了一滩烂泥,被谢管家扶出了厅堂。
沈青黎轻笑道:今日一过,谢家怕是有很多人要夜不能寐了。
尤其是二房和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