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大礼,她便从高台上往下走。
沈崇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涌起无限的遗憾,却不知道,沈家落到这一步,全是她一人所为。
他更不知道,他这个女儿,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只为复仇而来。
裴琰扬声道:“准备行刑!”
令牌一落地,刽子手脱去沈崇身上的囚衣。
原本阴沉的天色,突然倾洒下一道耀眼的光线。
一缕晴光穿破云层。
天边风云涌动,灿亮的日光倾洒而下,天地间朗朗一片,仿佛所有的腌臜和魍魉都烟消云散。
沈青黎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惨叫声,浓烈的血腥味,顺着风飘散而来。
只有用血,才能算清旧账,才能慰藉那些因沈崇而死的亡魂。
蜜里调油
沈崇伏诛,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也得知会老家主一声。
案上摆了祭品,还有老家主最爱喝的西凤酒。
萧伯点了蜡烛,上了香,然后,跪在蒲团上,给老家主烧纸钱。
“今日高兴,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管尽兴,沈崇那贼子被判凌迟,该他受的,一刀没少,头颅更是被悬于城墙,示众三个月,但这些远远不及您和兄弟们所遭受的惨状,您耐心等着,王爷和王妃是有大本事的,迟早能将那两个罪魁祸首送下去给您赔罪。”
萧伯不停地往火盆里添纸钱,火光映得他的脸通红,是掩不住的笑意。
“王爷是天生的战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狗皇帝也不敢轻易再动玄甲军,您的心愿,王爷都为您达成了,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老奴已经没有遗憾,但老奴还想给王爷带几年小主子,您啊,就让老奴再享几年清福,等小主子长大成人了,老奴再下去陪您喝酒。”
萧伯烧完纸钱,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跪坐在蒲团上,就如从前在军营那般,一边闲话家常,一边陪老家主喝酒。
萧宴玄从军营回来,拿了把铲子,蹲在桂花树下。
沈青黎看他在铲土,乌黑的杏眸晶亮如星子:“是要挖酒吗?”
萧宴玄微笑道:“我上次跟父亲和兄长说,你酿的梨月白醇香甘甜,带来给他们尝尝。”
沈青黎眉眼也弯了起来,笑容娇憨:“我也要跟父亲和兄长喝上两杯。”
说罢,拿了个铲子,帮着一起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