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轻汉子,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敢问王妃,苞米种子当真全都借出去了?”
沈青黎颔首:“除了留着自家耕种的,其余的,全都分完了。”
“口说无凭,可敢打开库房,让大伙儿一瞧究竟。”
“你们这些贵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全都不可信。”
人群中,那些人又在挑拨。
堂堂王府,打开库房,让外人探究,那是将颜面丢在地上任人摩擦。
他们笃定了沈青黎不会开库房。
沈青黎淡淡地笑:“告示上写得很清楚,凡借粮种,需以一还十,我借得越多,来年收回来的也越多,到时,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益。”
百姓闻言,深以为然,慢慢也都冷静下来。
沈青黎继续说道:“萧家历代,男子上阵杀敌,护佑百姓,我一介女流,提不动刀,但也想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此事,无关名声,唯心而已。”
沈青黎做的事情,百姓有目共睹,一时间,人人露出惭愧之色,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一句,唯心而已,”有老者上前,朝沈青黎郑重地行了一礼,“王妃光风霁月,是我等小人之心,误会了王妃,实在惭愧,请王妃受老朽一拜。”
“请王妃受我们一拜。”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道歉。
沈青黎道:“与诸位无关,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罢了。”
老者愣了一下:“王妃这话何意?”
“阿锦,”沈青黎唤了锦一一声。
锦一冷声道:“将那些臭鱼烂虾抓出来!”
侍卫冲进人群,很快就将那几人抓了出来。
那几人面露骇然,挣扎着,高声吵嚷开来。
“我等犯什么法,凭什么抓我们?”
“王妃就可以不讲道理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知道你们,”锦一指着他们,眼底冷光逼人,“你是容家的小厮,你是郑家的,你是章家的”
那些人见锦一揭穿他们的身份,面色煞白,全都慌了神。
但仍嘴硬道:“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王妃这是要仗势欺人吗?”
“凑热闹?”沈青黎云淡风轻地笑,玩味道,“你们躲在人群里,左一句,王府欺世盗名,不把百姓当人,右一句官官相护,挑唆百姓跟金吾卫拼命,还要本王妃打开库房,任尔等围观,可真是热闹!”
那些人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百姓瞧见几人脸上的惊惶,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敢情这些人为了对付宴王府,拿他们做筏子!
到时候,他们丧了命,宴王府难辞其咎,落得一身腥。
一想到这里,百姓们既愤怒,又害怕,同时,愧疚也更深了。
沈青黎看着金吾卫,浅笑道:“这些人煽动百姓生乱,图谋不轨,就有劳诸位好好审问了。”